“吵什么吵?程家是这样教你的吗?”
程老爷和程夫人从屋内走来。
“我和你母亲在内厢等你许久都不见你来请安,怎么,是觉得自己当了将军府的儿媳就了不起了吗?”
这二人出来就坐在上位,见只有主仆二人在,便开始训斥。
“为什么今天少将军没来?定是你在将军府没侍候好他,遭婆家不待见!没用的东西!”
程柔羽一听就笑了,自顾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擦!真是老太太进被窝给爷整笑了!”
程夫人听到这话,一拍桌子。
“你满口胡言乱语些什么?怎么?你觉得老爷的话有错?”
“我在你这养了十八年,出嫁回门第一句话问的不是我过得好不好,而是我有没有给别人侍候好?擦,搞笑!”
程老爷皱眉,“你在这擦什么擦?将军府比我们优渥,你过去还能过不好?再说了,你把少将军侍候开心了,我们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你也能好过。”
程雪晴见二人都对程柔羽不满,于是自己也想当个搅屎棍。
“爹爹,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程柔羽翻了个大白眼,“那你就不要开腔,闭紧你的小嘴巴,别熏到我。”
这下轮到程老爷拍桌子了,“放肆,晴儿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程老爷抬手示意程雪晴。
程柔羽无所谓地又翻了个大白眼。
“晴儿想着,少将军没来,一定是不喜欢姐姐的。如果少将军不喜,但是将军喜欢,也一定会让少将军来的。毕竟将军府是徐老将军管事,这么看来就是姐姐做错事了,不如我们先用家法惩罚姐姐,让将军府宽心?”
“哇去!真是小刀拉屁股,给姑奶奶我开了眼了。”
缸儿站在身后,听着自家少夫人这惊天动地的话,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混账!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我看你妹妹的话不假,一定是你在将军府胡言乱语惹怒了他们!来啊,给我家法伺候!”
缸儿立刻张开双臂,像母鸡护崽儿一样站在程柔羽面前。
程柔羽很是欣慰,但她一把将缸儿拉到自己身后。
“喂喂喂,等下。还没问我怎么回事,就直接用家法?这是私刑你知道吗?商贾之家滥用私刑于将军府儿媳,你们好大的本事啊!”
听到这话,程老爷有些犹豫,毕竟程柔羽说的不假。
民用刑于官家人,确实是不妥的。
“老爷,这是在咱们自己家,她是您的女儿,关起门来的事谁能知道?左右她是个不讨喜的,就算打伤了,回了将军府说她在家多歇几天就是了。将军府也不会在意的。”
程雪晴也说,“是啊爹爹,你这也是为了姐姐好。你把姐姐教好了,才能更好地侍候将军府。”
她又转而看向坐在那里不动的程柔羽。
“姐姐,你一定理解爹爹,不会怪他的吧。”
“姑奶奶我不理解!看来今天这回门是留不得我了,你们自己唱这出戏吧,我不会傻傻留下来挨打。”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程老爷听程柔羽满口不敬之言,现在也狠下心了。
“来人!把板子拿来!”
程柔羽起身就走。
“谁提议,谁就挨打。我可是大岳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府的儿媳!再说了,我永远不会屈服于这种糟粕封建!”
“反了你了!来人,给我把这个逆女按住,打!”
程老爷气急败坏地声音响彻整个内厢。
程柔羽加快脚步,又转身拉起紧随其后的缸儿。
“缸儿,你别走,跑起来啊!”
然后,她们二人手拉手就跑起来。
有两个想要来抓住程柔羽的婆子,被她一脚踹翻在地。
有这么句话不是,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程柔羽被一个飞来的绊子砸倒了,和她手拉手的缸儿也倒了。
几个婆子和家丁把她们两个绑回前厅。
在回前厅的途中,程柔羽听见了府门上锁的声音。
唉,这不仅是上锁的声音,还是自己马上就要遭殃的声音。
看来,这次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自己的命运交在他人手上的感觉真不好呢,害人的三纲五常。
程柔羽和缸儿靠在一起,缸儿还在说要打少夫人先打她。
程雪晴笑了。
“可真是忠仆啊,不急,你们两个一个都逃不掉。主子办错事,是婢女没有劝解好,你们两个都得挨打。”
“是吗?是我真的有错还是你们母女二人一向看不惯我,想除之后快?”
程雪晴生怕她再说些话来让自己爹动摇,抓住程老爷的袖子。
“今日回门少将军没来是事实,定是她做了错事!爹爹心善要是不忍动家法,小惩一下打个几板子就是了。也好让姐姐长个教训,防止她以后言语无状冲撞将军府。”
程夫人也接着说,“是呀,大小姐在自家这么说话,不知到将军府还是什么样。就当防微杜渐,给她个记性。”
程柔羽的眼泪滴到衣裳上,洇湿了一大片。
“少将军昨日傍晚被皇上急召入宫,这才没来陪我回门。再说了,回门难道不是为了看嫁出去的女儿过得好不好吗?你们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这母女二人对视一眼。
“可是姐姐,你说话如此粗鄙是事实。爹爹小惩一下让你时刻警醒,防止以后酿成大错,也无不可吧?”
“放你妈的五香麻辣连环双响屁!你三十七度的狗嘴惯是吐不出好象牙来的!”
听到这话,程老爷生起的不忍之心也消失殆尽。
“程柔羽,你个逆女!满嘴胡话!我本念着父女情分不想打你,可你死性不改!来人呐,拿板子!”
程柔羽对这个爹是心死了。
为自己刚才的一番话不值,为早已不在的原身不值。
“看来,这顿板子我是非挨不可了?”
“你也不要怪为父心狠,只是今日之事你必须长个教训。”
程柔羽被按在地上趴着,认命般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