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澈侧倚在羽王座之上,双目紧闭,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嘴唇毫无血色,俊逸非凡的脸庞苍白得吓人,蔚蓝色的碎发胡乱搭在脸上,显得妖冶绝色,一身浓郁化不开的杀气添了几许嗜血,令人望而生畏。
被传唤来的的妖族众将士密密麻麻地俯首跪拜在殿前,已有好一会儿了,灵澈还是没动静。
不由得面面相觑,碍于妖皇一身杀气和羽王座的威压,只能心里嘀咕:“妖皇这是怎么了?这冰宫,有他亲设的禁制,百年来除了甸伽大护法,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由于花妖一事和妖皇起了争执,甸伽大护法已经一百年未曾踏入冰宫。冰宫,可不是说进就进的。妖皇今日反常撤了禁制,大晚上的还叫了这么多妖前来,所为何事?”
“强大如妖皇,怎么能在下属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何以服众?妖皇的颜面置于何地?”
嘀咕归嘀咕,出于求生本能,没一个敢作死的。
“这不是陛下的作风,今日陛下身上杀气格外重,好似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这不对啊,昨日只有天神来犯,还被军师兵不血刃地忽悠走了。听军师吹嘘,天神见她能在手下过这么多招,心生佩服,起了爱才之心,不再计较她烧尸一事,还想收她为徒。但军师心里念着妖皇~啊呸,念着妖族,就忍痛拒绝了。不愧是军师,身手不凡,责任心又重。和天神一战已经获取了大部分人的信任。当然,还是妖皇陛下眼光毒辣!”
“不过,妖皇对军师的态度着实让人捉摸不透。龙骨山是龙族重地,那妖皇应该是器重军师的。龙魂花,只有龙君龙后才能照料,而今龙后之位一直给那花妖留着,听龙骨山附近巡逻的妖兵说,龙骨山的禁制还是军师自己破的,综合以上两点,这不摆明羞辱军师吗?再不敬点,忽略龙魂花对龙族的含义,这不就是杂役吗?把人安排的远远的,去干粗活。”
甸伽身为两朝元老,凭着多年经验练就的敏锐直觉,发现灵澈今日除了杀气浓郁地诡异,身后的羽王座有些变化!好像更神圣威严了,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膜拜。
羽王座的神圣威严与灵澈的一身杀气形成强烈对比,衬得灵澈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
甸伽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但说不上来个所以然。
一股热浪袭来,众妖心惊,顶着威压抬头望向羽王座。
羽王座之下,是不知从何燃起的烈火!宛若红莲盛开,鲜红的火舌肆无忌惮地舔舐羽王座。冰蓝色的羽王座悬在火焰之上,百鳞化成利剑,寒冷而锋利,在火焰的洗礼下,沾了些许凌厉的杀意。
“不好,陛下有危险。”不知是谁吼了一句,众妖骚乱起来,甸伽和众位将士飞身上前,想要保护灵澈,却都被烈火的气浪冲开。
“本皇无事,许是羽王座有一会儿没见本皇,想得发癔症了。”灵澈依旧未睁开眼睛,语气满是淡漠和疏离。
羽王座合抱双翼,如一个忠实的仆人接受着烈火的洗礼。一声声龙啸冲天,雷电蜿蜒密布在整个冰宫,火光冲天,照的所有人睁不开眼。
一声冗长的咆哮震地众妖耳膜生疼,是龙之咆哮!烈火中浮现一道巨龙虚影,巍峨且美丽,令人望而生畏。龙影从烈火中飞出,龙尾盘绕着羽王座,接受众妖膜拜,发出一声悲戚的龙吟,空旷冷寂的冰宫一时间显得拥挤。
透明的蓝色龙影低垂龙首,俯视众妖,口吐人言:“抬起头来,妖族的血性男儿,吾乃龙族始祖,今日应龙族子孙传唤,现身点化尔等。”
众妖抬起头来,仰视着龙影,眸中满是敬畏,“始祖的英灵,是龙族始祖,始祖显灵了。”羽王座是妖族信仰,传说羽王座乃龙族始祖所化,自古以来也只有龙族才能登上羽王座,没想到这传言是真的。众妖的震撼之情溢于言表,见了始祖英灵,以后有的吹嘘啊。
“妖族从未做错任何事,却因诬陷受天族万年欺压,吾特意现身助妖族复仇。龙族子孙灵澈,勿忘吾训,屠尽天族,血洗妖族之耻。”龙影语气悲愤,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绕开羽王座,巨大的龙影在冰宫上空翱翔,雷电阵阵,众妖有雷电印记护体,仰视龙影,脸上满是崇拜之色。
“始祖显灵,我妖族定会血洗耻辱,将天族踩在脚下。”
“得始祖庇佑,我妖族崛起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呼声愈来愈高,透明的蓝色龙影似乎对这样的反应很满意,化为点点星光,汇聚于羽王座之上。
雷电消失,烈火熄灭,冰宫逐渐归于平静,百鳞恢复正常,羽王座悠悠降落,双翼打开,如王者一样俯瞰众妖。
众妖目睹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呼吸仿佛停滞,惊得久久说不出话,不敢再望向立在羽王座的灵澈,匍匐在地上俯首称臣:“妖皇万岁。”
“今晚的风儿甚是喧嚣啊。”灵澈右手托着下巴,美目微睁。众妖将头俯的更低,诚惶诚恐。
灵澈看着跪在殿前密密麻麻的妖族将士,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军师夜观星象,发现我妖族崛起之日即将来临。与邪灵一战后,我妖族修养百年,而今士气正猛,是进攻天界的好时机。军师特意用秘法唤醒始祖英灵,助我妖族一臂之力,鼓舞我妖族士气。即日起,军师同护法一同掌管军务。诸位,做好攻入天界的准备。”
“陛下英明!”众妖心里明了,陛下对军师还是器重的。
“诸位爱卿,再仔细瞧瞧这冰宫,说不定,以后没机会了。”
“陛下是何意?”众妖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待我妖族大仇得报之时,这个冰宫,自然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灵澈嘴角含笑,把玩起秀发,目光漠然地扫视群妖,最后定格在甸伽身上。
甸伽如芒在背,这是什么意思,有事提醒我吗?
冷寂的冰宫经过烈火一折腾,温暖了许多,众妖不敢轻举妄动,扫视着羽王座后的冰墙和禁制。灵澈拂袖破开禁制,巨大的冰墙中封印着龙族,它们蜷缩着身体,微垂着龙首,被禁锢在这深海之中。这深海,为囚禁他们,变成了永不融化的黑冰。
众妖心中敬意更甚,悲壮之情油然而生,呐喊:“血洗天族,报妖族之仇!”
灵澈站起,靠近黑冰,蓝发猎猎,留给众妖一个孤独的背影,下逐客令:“本皇从未忘记妖族之耻,诸位爱卿,看好了就离去吧。”
众妖恭恭敬敬离开了冰宫,唯有甸伽一动不动。
待众妖离去,甸伽站起,立在原处,眼中满是警惕,“陛下要我留下,所为何事?”
“哈哈,这里~”灵澈比划了一圈冰宫,“除了本皇,就属大护法修为高深。想来大护法是发现本皇的破绽了。”
灵澈转过身来,一双血红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留下你,因为你是个聪明的,懂得取舍。”
“灵澈陛下呢?”甸伽心下焦灼,手按在佩剑上,担忧起灵澈。
“他无事,护法不怀疑我的居心?”
“自古以来,羽王座就属于龙族,亵渎王座之人,会被羽王座的鳞化作的利剑刺死。尊者能驾驭住羽王座,唤醒始祖英灵,难道也是龙族?”
“非也非也,我的身份不重要。精通阵法,再幻化成妖皇的样子,糊弄一个羽王座还不在话下。不过始祖显灵是真的,羽王座乃龙族始祖所化,千万年来,他的英灵一直附在羽王座之上,守卫着羽王座和妖族。龙皇蒹葭君受天火之刑身陨后,羽王座无主,英灵沉睡不醒至今,也该醒了。”
“实不相瞒,尊者的话我只信五分,龙族的尊严不容侮辱,羽王座是龙族圣物,妖族信仰,岂是说糊弄就糊弄的?”甸伽佯装愠怒,拔剑出鞘,剑锋直指灵澈。
“好吧,这么拙劣的借口我也不信。”
看着锋利寒冷的剑芒,灵澈摇摇头,拍拍羽王座的翼,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羽王座其实是我亲手打造的,所以我能获得它的认可,唤醒始祖英灵。这番说辞,护法信吗?”
对方一派胡言,是问不出什么了,甸伽收起佩剑。羽王座是她打造的,纯属无稽之谈。龙族是上古就存在的百鳞之首,而今上古时期还存在的,貌似只有梨容神尊。这个诡妖居心何在?
“尊者可否现出原形?”这说谎不打草稿的的样子,真熟悉。
“从我破开冰宫禁制,传唤众妖来冰宫时,护法就起疑了是吗?”白舞梵现出原形,依旧是一袭黑袍的打扮,诡面闪烁着摄人的光芒,扎根在诡面之上的孽萝栩栩如生。
“冰宫里的那些画像,照片,话本啥的,我烧了。花妖都死了,还念念不忘。”白舞梵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梵净山花妖传续集》,翻开看了几页,“啧啧啧,这话本编排的,真像回儿事。大护法还是唤我为军师吧。妖皇在冰池中~休息呢,现在应该被穷桑拦住了。为了不让你们发现冰宫异样,就把你们都喊来了,顺便震慑一下不听话的。”
“军师本领高强,却留在我妖族,欲意何为?”
“又不会害你们,就妖族而今处境,祸害你们妖族有什么好处?即使我真要霍霍你们,你们的处境又会比现在坏到哪儿?”
“有妖皇统领,我妖族定会重回六界之巅。”甸伽不悦,但对方说的确实有道理。
白舞梵翻着话本,漫不经心回答:“信不信由你,妖族天性桀骜不驯,谁都不服谁,强者为尊,而龙族是天生的强者。灵澈身为龙族,是龙族唯一的希望,是未来所有妖族希望,注定叱咤三界。我现在留这是为了助妖皇攻入天族,血洗妖族之耻。”
见对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甸伽决定换个话题,“军师的那句‘冰宫失去了它的意义’是在暗指什么?”
“字面的意思,护法是个聪明的。嘘~妖皇陛下,该出来了。”
一道暗门打开,灵澈手心中卧着穷桑和一块黑色的影石,影石中上映着冰宫发生的一切。
灵澈从冰池疗伤出来后,察觉到冰宫异样,想通过暗道赶来,却被埋伏在暗道中的穷桑拦下看影石。
一切都是她提前安排好的!之前小瞧她了,才来一天,手就伸这么长。这样的人才,除了满嘴谎话,要手段有手段,要实力有实力,目前来说,她留在妖族绝对利大于弊。
灵澈满意道:“军师神机妙算,来我妖族,真是屈才了。”看到冰墙中的龙族,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手中雷霆闪烁,劈向黑冰,“本皇也很好奇,军师的那句‘冰宫失去了它的意义’是何意?”
“陛下相信梦会成真吗?”白舞梵看了看完好无损的冰墙,抱起奔过来的穷桑,挥挥手里的话本,眸中幽光一闪,不答反问。
“本皇自是信的。”眼前的美男扫了一眼话本,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美梦,梦里有挚爱,有亲人。美男嘴角含笑,眸中有星辰大海,熠熠生辉,恢复了未退鳞时的无忧无虑,看得甸伽一阵恍惚。
“那花妖曾做过一个梦,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白舞梵的眼神变得逢场作戏般的“悲悯”,挥手烧了话本,解开幻术。
灵澈当即从幻境中清醒过来,“梦都是反的!军师居然懂得幻术?”
意识到诡妖用话本给他下套,灵澈脸色变得极不自然。
“果然,只要是这花妖,陛下就会乖乖中套。死人之事,我了如指掌。她梦到你了结心仇,屠尽天族,代价是陛下消失。如果梦是真的,最后一位龙族也没了,这冰宫还有何意义?”白舞梵一桶冷水浇得灵澈透心凉。
“住嘴,你居然咒陛下!”甸伽佩剑出鞘,直直朝白舞梵飞去,一道透明的屏障拦住了佩剑去路。
“大护法还是退下吧,我不会杀你,留着这条命,护陛下一世平安。”白舞梵身形踉跄一下,很快稳住,轻笑一声,“陛下不是说了吗,梦是反的,陛下会一世平安的,就如大护法期待的那样。”
“军师精通阵法禁制,推演之术想必也是了解的。军师可是算到了什么?”灵澈很安静,脸色沉寂的吓人,抬手示意甸伽安静。
“算到冰海融化,陛下信吗?”白舞梵语气嘲弄,“花妖转世还没寻到,但陛下的执念是个好东西。公平起见,我决定改交易内容,助陛下报妖族之仇。”
甸伽猛地抬头,心惊:照天神所说,那花妖魂魄不齐,无法转世。诡妖出现,就是为了渡化花妖,让她轮回。这么来说,有这样的本事,寻到转世也不足为奇。想通之后,甸伽重新当回小透明,眼观鼻,鼻观心。
“冰海融化?丹火已毁,军师真会拿我龙族开玩笑。那就请军师解救我龙族。”灵澈目光偏执,“找不到阿梵,那就继续找,交易内容不能变。”
“呃~”白舞梵抬起手腕,露出手腕上缠绕的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咳咳,在下修为不精,今日元气大伤,陛下真是为难我了。”
“军师是为了苏禾留下的,助本皇也是为了苏禾吧?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陛下想知道?不不不,我是为了交易才留下的,苏禾只是顺带。”白舞梵打马虎眼。
“呵~白天,军师不在龙骨山,却出现在蛮荒。刚刚你幻化的模样,可是很疲惫呢,不知还能在本皇手下过几招?”灵澈闪身,攥住白舞梵手腕,明显感到这几道红痕不简单。
红痕闪了两下,一股灼热感袭来。很重的戾气,很讨厌,灵澈皱眉,撒开白舞梵手腕。
“陛下放心,虽说我此刻可能打不过你,但你还杀不了我。”白舞梵退出几步远,声音有些虚弱,气势不减刚才,“蛮荒,陛下既然知道我去了,我做了什么居然不知道。”
“军师嘴里吐出来的有几句真话?你的身份还未查到。本皇不想知道你做了什么,也不想知你为何助本皇报妖族之仇。留你,只是因为你能让我见到阿梵转世。”
“这不是还没找到吗?急什么?让那花妖再长几年,难不成陛下喜欢稚子?”白舞梵捏了捏穷桑的脸,掏出偷来的花蜜,逗弄起穷桑。
“滚!”灵澈收回视线,见和白舞梵有关的东西全都没了,暴怒道。
白舞梵哈哈大笑,“妖皇陛下,若我没有实力,这里~”指了指冰冷的地面,“躺下的会是我的尸骨。我奉劝一句,有得必有失,我们的交易很划算,只希望陛下不要赖账。”
“只要能见到阿梵,什么代价本皇都愿意。不过,本皇能否等到那个时候?”
“那花妖的梦,确实是反的,陛下不用担心见不到她的转世。”
“报龙族血仇,天界血债血偿。本皇很乐意这个是真的。”灵澈坐在羽王座之上,双手搭在扶手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不少。
“都退下!”灵澈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痛欲裂,想起白舞梵身上浓郁的杀气,这种杀气,他最熟悉,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红痕,血眸,蛮荒,诡妖目的,始祖,冰海,一团疑云。
“大护法,本皇累了,这几日就按军师说的做。”
见灵澈头疼的样子,白舞梵白了穷桑一眼,暗地里竖起大拇指,“穷桑,干的漂亮,影石上的毒药发挥药效了。”
“属下告退。”白舞梵“贪生怕死”地退到甸伽身旁,顺带捡起佩剑还给甸伽。
“是!”甸伽如蒙大赦,接住递过来的佩剑,带着白舞梵恭恭敬敬离开。
羽王座周围蓝光游走,发出阵阵龙吟,似是在安慰灵澈。
“始祖可否现身?龙族子孙灵澈求见。”
蓝光游走的更加活跃,一道巨大的龙影出现,目光亲切地望向灵澈,“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龙族子孙是天生的强者,不能逃避。”
“龙族血仇,澈儿一定会报。血祭天族,告慰我龙族英烈。可是,澈儿好难过,很孤独。”灵澈语气落寞,无力地瘫倒在羽王座上。
龙影用龙角亲昵地碰了碰灵澈,却直接穿过灵澈,只好作罢,“澈儿,吾只是一缕执念,唤醒吾的神秘人是谁?”
“她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灵澈吼道,双目猩红。
灵澈惊讶于自己的反应。除了阿梵,没有一个人会让他失控。
就连一直保护他的龟伯伯死时,他很难过,但也不曾失控。
“这个神秘人,是我龙族救星~”还没说完,龙影又变回了点点蓝光,附在羽王座上。
“她吗?”灵澈疲惫不已,想到诡妖充满算计的眼睛,“她,真的不是阿梵,阿梵不会这样。我孤独的,只剩羽王座陪了吗?”
回想起梨容告诫的一番话,惫意更甚。
当灵澈循着穷桑来到空海时,被离开的梨容拦下,梨容隐晦地望着不远处的白舞梵,不悲不喜说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你得她相助,幸甚。”
灵澈纳闷:“神尊怎知本皇和她达成了交易?”
“本尊不知。”言毕,梨容高冷离去。
无尽海很冷,很黑,甸伽出了冰宫,恭恭敬敬对白舞梵行礼,“尊者莫怪,自从龙后身陨,陛下脾气就变的古怪,平日里因龙后~”
“无事,大护法是个聪明的,我很欣赏。经历了生死别离,失去了那么多,大护法挂念的,只有陛下和妖族之耻。这份初心,实属难得。实不相瞒,我想同大护法做个交易。”
“能得尊者相助,是我妖族幸事,尊者受我一拜。”
白舞梵扶起甸伽,“护法果真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做交易。我要的,你给的起。你要的,我尽力。”
“在此谢过尊者,不知尊者想要什么?”
“我要~”白舞梵抬头望着悬浮的冰宫,眸色晦暗不明,“你守护龙皇灵澈!”
“龙皇”点明身份,甸伽愈发敬佩,“守护陛下,本就是我的职责。定不负尊者所期,我甸伽在此立誓,誓死守护陛下!”
现在,甸伽才算是相信诡妖是真的为了妖族。
白舞梵摸了摸腕上的红痕,目光飘向远方,“我的话,护法信三分吧。时间太长了,我也忘了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尊者和龙后是什么关系?”经她一提醒,甸伽对转世一事起了疑心,想看看白舞梵是何反应。
白舞梵漫不经心地逗弄穷桑,穷桑不满地哼哼,张嘴作势咬人,却被白舞梵手腕上的红痕吓退。
“大护法机智过人,看出来了我是在诓骗陛下。我们两个,一个敢骗,一个敢信,乐意就好。六界万物,无尽轮回,谁又能从一而终?”
白舞梵遮好手腕,抱起吓得瑟瑟发抖的穷桑,往龙骨山赶去,留下一句:“邪修将卷土重来,死去的黑衣人是预兆。我去蛮荒,是为了查邪修一事。”还去了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