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的笑颜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压下心绪刚要入睡时,突然接到急报。
北凉领兵趁夜偷袭!
消息称,有十万大军压境。
那一战,从夜起,至天明。
背中三箭的南野以剑支撑单膝跪地,猩红的眼死死瞪着几仗外马上的敌将。
他不肯撤退,因他是沙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于是,两国的和亲之事也越发的提上日程。
可我还没等到成亲的日期,却等来;1荣枯送给我的信。
我狐疑地打开信。
字迹遒劲清秀。
信的开头先是荣枯对自己不告而别的道歉,然后是告诉我,他因病发作所以才去苏州寻医,让我别担心,他很快就会看好病,回到京城了。
信的末尾。荣枯写道。
“小司,梨花开时,我定与你一同去看。”
我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因为他主动开口向陛下拖延婚期。
而前方戍疆的南野那边,似乎也安定了很多,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绪是怎么样的,有些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像只有等待时间给我答案。
暮春四月底,荣枯果然回来了。
这一去,就去了足足四个月。
质子府中,荣枯静静地坐在庭院前。
看见我跑过来,他站起身,浅笑着迎我。
荣枯慢点。小心别摔倒。
我大概自己一个人憋很久了,很少出宫,跑到他身前,但却再无多余的动作。
我闻到了荣枯身上的药味变淡了,而且,少年的面色更加清隽了。
我担忧地问。
司追荣枯,你身体怎样了?可好些了吗?
荣枯垂下眼眸,遮住了一些神色,他弯起嘴角。对我说。
荣枯已经好了。
我只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但又说不出来为何。
荣枯牵起我的手,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一些属于男性的吸引力。
我不动声色地脸上红了起来。
荣枯走,带小司去看杏花,还好来得及,杏花还未落。
我也随声附和。
司追是啊。
我心里有些隐隐的想法,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大概任是谁见到都会误会吧。
青山岭的杏花真美。
他站在树树杏花中,风吹过,杏花雨下,落了他满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察觉自己对于美好的事物太过失礼,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他抬手,在枝桠上摘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杏花,说。
荣枯我们成亲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
#司追听说你们北凉很冷的,尤其是冬天,世人总说那是一个苦寒之地。
但司追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有些成年人的决定注定是要在少女时代做的。
#司追既如此,我会主动向父皇请旨,为我们定下婚期。
荣枯好。
一切都进展的很快,而因为两国和亲,边疆的战事也停下了。
荣枯迎娶司追的那日,正赶上南野将军归京,两队人马就这样遇上了。
司追有些担心南野会做什么,但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隔着花轿听着南野在向荣枯祝贺。
许是本性的好奇心作祟,娶亲的队伍走过少年身旁时,司追轻掀起盖头,从帘子缝里瞧到了少年的身影,他周身铠甲带着光,想是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
既想到这里,想着自己是该和过去做个告别,便大胆地挑开轿帘,向后面的南野说了句。
#司追南野哥哥,多保重。
大家都似乎对自己的举动有些意外,少年也回过头望我。
许是方才视线过于狭窄,这次看清了,原来他此次守边,玉儿竟也跟着去了,此时正骑着马跟在南野的身后。
南野愣了一瞬,视线有意瞟了眼身边的玉儿,然后爽朗地说道。
南野你也多保重!
话落,我就落下了帘子,车子便继续向前走着。
南野哥哥以后和玉儿应该会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