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房间内——
两个人一个坐在榻上,一个站着,僵持着。
“你睡地上。” 墨临开口说道。
“为什么?床那么大,分我一半会死吗?”慕祁简直给他气笑了。
“不习惯。”墨临憋了半天,蹦出了三个字。
慕祁:“……”
我比你更不习惯好吗?
“小兄弟,做人怎么能这样啊……”慕祁苦口婆心劝道。
墨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至多大我不到两岁,为什么每次叫我一定要加个小字。”这就纯粹是抱怨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睡地上吧。”
然后,自顾地将一套被褥铺在地上,倒头就睡,一点也不把一旁的慕祁当回事。
某人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眼神复杂的看了他几秒后,转头翻身上塌,不管不顾。
不过很快之后,他的脸就肿了。他被墨临气得压根睡不着觉,不知怎么地想到了自己那段漂泊的日子……
我是疯了吗?!想这些什么?
他有些郁闷地转了个身,一抬眼,便看到了熟睡的墨凌,他的脸在月光照耀之下,显得越发苍白,平日里冷冷的眉眼,在这时倒是变得柔如了许多。
笑起来多好看啊,非得臭着张脸……
他正想着,,墨临的眉头蓦然皱起,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嘴唇紧抿。
这是…….做噩梦了吗?
某祁想着,瞧着墨临故在枕边的手猛地抓住自己的被子,本就白皙的手此时因为害怕而更显苍白,嘴里似乎嘟囔着什么……很模糊,听不太清。
慕祁就那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起身,然后走到墨临身边。
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墨临的后背,将他揽进怀里,默默地将他抱起,放在床榻上,帮他盖好了被子,嘴里说着:“让你嘴硬,现在这样了,活该吧!”
做完这一切后,他的在床的另一边,不知为什么心安了许多,眯了一会后就睡着了。
早晨,墨临先睁开了眸,阳光莫名地有些刺眼。在一片空白中,他撑坐了起来,第一眼看倒的是还未睡醒的慕祁,还有……一片狼藉的床塌。
他愣了几秒,不知怎的,想到昨晚的那个梦境……
那个梦他已经做过无数遍了:皇宫,红纱,刀剑相胶声,还有……遍地的死尸。
他似乎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观看这一切,甚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每到了那时,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叫喊,他都会醒来。
不过,近三年以来,他已经没再出现过这样的梦了,如今再记起,是因为什么东西吗?
他有些困惑,到了后半截梦境,这似乎是更早的一些事情。
此时,没有那些残忍的场面了,他所看到的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寝宫,两位身着华服的人坐在床边看着一个婴儿……一切温馨使他留恋。
“嘶——”他的头部传来一阵刺痛感,仿佛在警告他不要想这些东西。
他皱了皱眉,慢慢地站了起来,整理好衣物之后,来到了院子里。
昨天的那人早就凉透了,不过没有霁月他们看到的那么干脆。
最后一针,实则是封住了那人的呼吸,凭着那傻大个的体格,若是在半个时辰之内拔出来,兴许还像活,现在?魂都飞没了,肉体活了有什么用,还不如木傀儡好使。
他就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的尸体,眼神有些嫌弃。
本来不想动的,但,但是,说出来有那么点儿羞耻,那幅银针定在是太TM地贵了啊!先不说材料本身的价值,那可是遆银,无法估量的好吗?
就以它本身的性能来说,也该价值几百两黄金:它水火不侵,能够随主人意志而动,当然,那是针上的花纹的作用,穿透极强,若非当时墨临有意控制力度,银针刺穿那人的头之后,怕是还会伤到人的。
他叹了口气,一手抬起,银针尽数收了回去。
“慕哥你醒了啊。”霁月的声音响起。
“嗯………”慕邪懒懒洋地应了一声,然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门边走着。
他跨出门槛,靠在了门框上,新曦的阳光打在他的皮肤上,白得晃眼。
“哟,”慕祁笑道:“这位……墨兄弟,倒是起得挺早。”
起床不到一刻钟墨某人:“……”
“呵 。”墨临冷哼一声,然后顿了三秒,视线地过慕祁有些凌乱的衣着,还有……松动的腰带。
他转过了身,明明啥都没看到,嘴里倒还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慕祁愣了一下,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衣服,突然笑了。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了,系好了腰带,将衣襟理回它本来的地方,接着慢慢地走上前去,凑在墨临耳边说道:“知道我这衣服为什么这么乱吗?”
“嗯?”
墨临微微转了下头,看见了慕祁的侧脸,阳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他又慢慢地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