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处小院落的枯树上,幸抹笙穿着一身粉色常服,头枕着双手,睡在树枝上。
彭鑫提着一桶水从树下路过。
恰巧不巧地,幸抹笙吧唧了一下嘴,翻个身掉了下去。
“啊,啊”
彭鑫抬头惊愕地看着砸向自己的东西,原来是个人。
他正准备接住天上掉落的人,但人已经落到了他的怀里。
结果就是两人双双摔倒,那一桶水正好全部洒在了幸抹笙的身上。
一阵冬风吹来,好不凉快。
彭鑫赶紧带着幸抹笙进屋,去换衣服。
枯树随风抖动了两下,似在笑幸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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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之夜,嵇山镇的一座私塾里,只有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
“张六生已经查到剩下那四名女子的住址信息,你当如何?”
张断理一身书生装扮,他坐在床边,眼神深情地望着床上的女子,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声音如菟丝花毫无力气,“要加快速度了,我的思思等不了了,明天是晚上是最好的时间”
张二树坐在凳子上,喝着茶又说道:“你答应我的,不会反悔吧”
“事成之后,自会应诺”
张二树得到答案后,有几分得瑟地走出私塾外。
事成之后,他就会成为考取科举的传胪之人,再也不用在这犄角旮旯僻壤之地当一个小小的师爷。
嵇山镇的街道上,幸抹笙看着短一寸的粗布棉袍,十分嫌弃。
转头就看见一个呆头呆脑,眼睛看起来贱兮兮的人从一所私塾里出来。
他布料十分粗糙,是平民无疑,半夜三更来私塾干嘛,有问题,跟上去看看。
幸抹笙这样想着,也跟了上去。
“哥哥,行行好,给点钱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跟踪到一半,他被一个要饭的孩子给拦住了。
谁半夜还要饭啊,简直了,幸抹笙有些不耐烦地给了他十两银子,抬头就发现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他走到呆愣男消失的地方,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
这个方向的脚印是新的,说明呆愣男是朝这个方向走的。
“是你”
幸抹笙听到奶气的声音,似有几分熟悉,转身就看到彭鑫那张文气的脸。
他看着彭鑫的一身行头,是仵作的装扮,大半夜去验尸?
“有人找我验尸”
彭鑫提了提手里的验尸工具,证明了幸抹笙的猜想。
乱葬岗。
花邈和顾辞用扁铲在挖于妾侍的坟墓。
小豆丁和囡宝放在了里正叔家里,这种地方他们不适合来。
白天他们打听到,于妾侍的娘家人离嵇州很远,没来给她收尸。
董老爷直接让人把她丢在了乱葬岗。
一个时辰后,尸体逐渐露出来。
顾辞举着火折子。
花邈带着布手套将于妾侍的头颅拿出来。
又将背包里张三娘的头拿出来。
“你说的也蛮对,可能头被人掉包了,我现在确认这个的确不是张三娘的头”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辞和花邈对视一眼,他无声说道:有两个人
顾辞默默将火折子扑灭和花邈一块躲到暗处。
“卧槽,什么人要你来乱葬岗验尸,他没病吧”
顾辞远远的就听见幸抹笙清脆惊讶的声音。
他眉头微挑,没想到他也来了。
但听到话的内容,脸瞬间黑了下去。
花邈有些惊喜地站起身并走出来,验尸官终于来了。
“鬼,鬼,鬼来了,你,你,别,别怕,怕,我保护你”
幸抹笙站在彭鑫身前,身为锦衣卫,退缩是可耻的。
彭鑫看着他虽然害怕,但依旧要保护自己,对他不着调的性子有了几分改观。
他越过幸抹笙,走到花邈身前说道:六生,需要验什么?
顾辞这时也从暗处走出来站在花邈身旁,打开火折子,周身温度很低。
幸抹笙看到顾辞眼睛一亮,
原来是他俩啊,白吓我一跳。
但又想到刚才他说的话,顿时感觉身体哪哪都是痛的。
以前要是惹他不高兴,脸色黑沉冰冷,跟你打三天三夜,不停歇的那种。
花邈将于妾侍的头和张三娘的头放在彭鑫面前,告诉他验一验这俩头的性别和年龄。
“于妾侍的头,性别女,46岁”
“张三娘的头,性别女,17岁”
果然被掉包了,花邈和顾辞同时想道。
于妾侍死时35岁,张三娘死时24岁,这俩头颅的确不是她们的头。
幸抹笙也浮现出几抹疑虑,看他们俩的反应,这俩头一定有问题。
他将在嵇山镇遇到的呆愣男情况说了出来。
难怪张二树隔三差五阻断他们查案,原来这个案件与他有关。
花邈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听到幸抹笙遇到的可疑人是张二树时想道。
“抹笙,你去私塾查查,我和六生去水头邑付家村,你随后跟来”
根据他说的情况,张二树很有可能朝付家村去了。
幸抹笙眼神十分怀疑地看向张六生,他也是嫌疑人之一,顾辞怎么跟他一块。
“他不是凶手”
顾辞看到他怀疑的眼神,笃定地说道。
幸抹笙深吸一口气,咱冷面煞神啥时候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了!
他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