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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山。
青山覆雪，玉树琼枝，一连十三里。
蓬莱的雪颇有江南的韵味，又软又绵，细柔细柔的，落手即化。
在这深海孤岛之内，藏着一处水榭楼阁。只见地下似乎是一片温泉，冒着缭缭的雾气。
琼楼玉宇内，还生着暖炉，一女子正趴在石案上浅眠，案上歪倒着几个酒瓶，想来是借酒抒怀罢。
那女子时有梦呓，睡得不甚安稳。
莫衣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为那小憩的人儿披了件外袍，倒是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长明“师父。”
莫衣“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倒是不怕着凉。”
女子拢了拢宽大的外袍，轻轻笑笑。
长明“今年的雪比往年大些。”
莫衣站在阁前，伸手接了片雪花。
莫衣“再大，也见不到鹅毛大雪。”
莫衣“想来，北方的雪景应该很壮观。”
长明没接话，起身来到了莫衣身后。
师徒二人具是沉默。
最终还是莫衣先开了口。
莫衣“明日走？”
长明“等雪停。”
等雪停，等风起。
女子上前两步，与白衣仙人并肩。
长明“我陪师父看完这场雪。”
仙人闻言轻笑一声，侧脸看向身边的姑娘，悠悠说道。
莫衣“如果它一直不停呢？”
他是天下唯一的仙人。
他若想让蓬莱一方的雪终年不止，并非难事。
这句话落到小徒弟这里，倒是平添了几分稚气。
长明轻轻地笑笑，侧眸迎上师父的目光，眉眼间都是宽慰的笑意。
长明“师父早年教过徒儿的，‘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长明“无论是纷纷扬扬的大雪，还是细细绵柔的小雪，总是会停的。”
莫衣沉默。
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
莫衣“既然一定要走，那便走吧。”
他侧头看过去，眸光描摹着女子清灵的容颜，轻声笑道。
莫衣“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为你起名长明？”
长明微愣。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长明“为什么？”
莫衣故作高深的笑了笑，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远山雪景。
莫衣“待你今年生辰我再告诉你。”
女子无奈失笑，也故意打趣的提到。
长明“师父该不会是想把这个当做生辰礼吧？”
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莫衣“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
长明眉眼娇俏，看似生气地哼笑一声，却又似撒娇。
长明“若是只有这个，那师父摆明了是敷衍我。”
莫衣转过身来，抬手往小徒儿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莫衣“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莫衣“这些年，为师哪一次敷衍你了？”
猝不及防的被敲了脑袋，长明无奈于莫衣的孩子气。
明明是他先提起来的好不好...
长明“师父...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莫衣像是没有听见这话一样，转身向外走去。
长明注视着他的背影，心底也涌上了几分苦涩。
远山间，雪似乎小了些。
欲停未停。
长明默然许久，再次拢了拢身上的外袍，侧手一翻，便横笛身前。
长笛动，离人归，凭心常添未胜意，只道长相忆。
师父，多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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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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