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吧,自首可以减刑,骆为昭,我会一直等着你。”
“不用等我。”骆为昭又说:“你过得好就行了。我不会强求你的世界必须是我的,”
“但我的世界,永远都是你的。”骆为昭的手指游移在裴溯伤口附近,他很担心自己入狱以后,这个倔强的傻弟弟又会吃多少苦:“裴溯,你疼了就说,别忍着。我真的……真的很心疼你……”
审讯室里,骆为昭的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对面那个男人。那个迫害裴溯的,为首的罪犯。
“骆长官,您干嘛这样看着我呀?”劳弗特轻笑:“我可是来自首的,昨天参与故意伤害案件时,我是被迫的!”
“哦,原来,还会有人逼着你去虐待?”这句话从骆为昭牙根恨恨的挤了出去。
“嗯?怎么不可能呢?对方有两个人,我只有一个人,难道我还能和他们拼命不成?”
啪!!!
骆为昭真痛恨自己这一巴掌为什么是拍在桌面上,而不是对面那个二比的大嘴巴子上。
“你塌蚂!!!”
“太吓人了吧。你们特调组就是这么办案的吗?威胁恐吓+人身攻击?”
骆为昭重新坐回椅子上,沉默良久。待他调整好情绪后,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交代清楚,别说废话。”
劳弗特得意一笑,继而说道:“说来话长。我从小家贫,来新洲混的也不好。家母一时糊涂偷了别人的钱和速效救心丸。后来被您当场抓获,送进警局。您还记得吗?”
骆为昭没理他,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我当时求了您好久呢……几天后母亲回来了,又羞又愤,气急攻心,脑梗塞发作,不治离世了。”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就混迹街头,认识了几个流氓混混。他们说,带我去玩点好玩的放松放松。”
“到地方了才知道,他们说的好玩的指的是什么。或者说,指的是谁。”
“我肯定不干啊,这叫什么事啊!那么漂亮一个小美人,怎么可以被他们像待宰的鱼一样压在砧板上?当即我就奋起反抗想拯救这个可怜人。”
“它蚂的,我还得给你颁个见义勇为奖是吧!”
“哦不是不是,但我其实是想这么做来着。”
“可这几个地痞流氓拿着刀威胁我,说我不跟他们同乘一条船,那就是危险引线。我说我就是被打死也不会泄密的,他们说那行,那现在就先打死我。或者,割了我的舌头,剁了我的手指。”
“没办法,为了自保,我也只好报以沉痛的心情,做了紧急避险。”
“你!蚂!的!!”
陶泽身上惊起一层冷汗,如果他速度稍微慢一点,骆为昭的拳头就要实打实的落在劳弗特的眼眶上了……特调组队长问询的时候把人一拳打瞎,这可怎么收场!
无视拳风扫起的碎发,劳弗特目光沉冷:“您可是公家的人,想审判我也必须走正规程序,您别忘了自己是公法流程的坚定守护者。现在案子都还没查,怎么就要对我动用私刑人身攻击了呢?”
“这可不符合您的职业操守!”
骆为昭明显气的浑身发抖……陶泽感觉脑海中扑朔迷离的案件拼图,开始一块块的丰富清晰起来。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自首?是因为发现吊坠丢了吗?”
“不是的陶长官。”劳弗特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骆为昭,他在捕捉骆为昭的表情变换。
不错,很令人受用:“我是被地痞流氓控制住了,这好不容易才脱身。一摆脱控制我就来自首了。至于吊坠,看来应该是被你们找到了。希望在案件结束后,亡母的遗像还能归还于我。”
“那案件受害人……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哦。我从来没见过那个人。”
撒谎!
这个畜牲!!
他在撒谎!!!
“陶泽你出去。把摄像头和录音机全关掉。”
“呃……”
“快滚!!!”
怕劳弗特还不放松警惕,骆为昭直接拉下了电闸,扔掉了桌子下和口袋里的手机、录音机。
“骆长官,怎么着?是想我血溅审讯室?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杀了我?”
“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骆为昭的愤怒忍到了极点:“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去残害的裴溯!!”
“是。”劳弗特觉得室内的温度骤降,他紧了紧领口和袖口,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原来小美人叫,裴溯?我以前只知道他是裴大总裁呢~”
“再多嘴一句,骆队,你弟弟的惨叫特别好听,那种绝望濒死的嘶鸣声你没听过的话真是可惜死了。”
“唉可怜的大警官,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好弟弟,白给我们几个人渣捡了个大便宜。”
劳弗特收敛了一下陶醉的表情,狡黠一笑:
“骆长官,别生气了,回头气坏了身子。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要不要?”
骆为昭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他完全想象不到人居然可以溅到这种地步。
“另外两个人渣被我绑着呢,我带您去把它们缉拿归案,将功赎罪呀~我还是自首的,最高五年的故意伤害,一来二去减的也没多少了呢。就是不知道小总裁会铭记我多少年~”
骆为昭冷静了下来,他拉开了电闸,恢复设备。
“现在,你带我去找那两个罪犯,将功赎罪,给你践行。”
“嘴瓢了,是给你减刑。”
这次轮到劳弗特皱起了眉,游刃有余的表情变得忐忑起来。
他惴惴不安的直视着骆为昭,企图能从中读取真实目的,哪怕是零星的碎片也好。
可骆为昭眸深如渊,吞噬掉了所有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