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心里只叹幸好稷泽来了,不然她说不准真会跟这蚌王起上冲突。
星神一向为人寡淡,虽是待下温和,却仍旧讨厌曲意逢迎、装腔作势一类的。也不知是不是从前做凡人之时就嫉恶如仇的缘故。
稷泽用上了神通。
那水镜里清清楚楚的涌现了冥夜天欢落入漠河后发生的种种。
冥夜落入漠河,天欢受了伤,却也紧紧追着他来,二人落在那漠河水族奉为镇河之宝的上古冰晶前。
冥夜已经昏迷不醒,天欢急得险些哭出来,灵力不要命的往冥夜身体里输。那桑酒也紧随其后。
可这清醒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便见那上古冰晶像失控了一般,摇摇晃晃直冲冥夜而来。
天欢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昏迷着的冥夜就飞了出去,那上古冰晶就这么融入了冥夜的身体内。
她傻了眼,桑酒也傻了眼。
天欢只顾着冥夜,连忙飞身上前,抱着冥夜落回原地。
后来便发生了让曦瑶都咂舌的事情。
那名唤桑酒的小蚌精,竟然也是天生仙髓?!
水镜之中,那桑酒自己抽了自己的仙髓,填补了原本上古冰晶的空缺。
曦瑶一时间震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桑酒难道不知道仙髓这般纯净的东西,最是容易沾染上浊气、魔气的吗?
这上古冰晶本就是用来吸收这漠河之中的浊气的,待桑酒这仙髓被浊气污染彻底后,便什么用处都没有了。
怪不得在这水镜中,这老蚌王直接一个巴掌抽在了这桑酒脸上。那一巴掌,一看便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看着就疼,显然是气急了。
曦瑶不自觉看向那桑酒,果然,她左脸上现在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左脸显然肿了起来,与右脸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不仅是曦瑶,饶是稷泽也是一番讶然,不禁多瞧了一眼那个桑酒。
这漠河之主,说的再好听,也确确实实只是些个妖族。
即使在稷泽眼中,神族妖族,并没有什么分别,可他也清楚,在世人眼中,人都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即便不谈出生,他私心也是偏向冥夜和天欢的,好歹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更何况还有曦瑶在此。
果然,曦瑶罕见的跟人红了脸,伸手指着下方的蚌王,语气都急促了不少。
“这水镜显示的分明,你可还敢信口胡诌!肆意诬陷战神和圣女,你可知是什么罪名?!”
真神威压,下首之人无一不匍匐跪地,唯余曦瑶身侧稷泽,及身后昏死的冥夜天欢二人而已。
稷泽轻轻拍了拍曦瑶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动气。
桑酒桑佑和一众水族精怪已经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喊着“神君恕罪”了。可偏偏那蚌王还是不依不饶。
那老蚌王只觉得周身有一股极大的威压,逼迫着他险些喘不上气来,按着他的头,叫他抬不起来,可就算是狼狈的趴在地上,他心里也仍旧打着算盘。
心想着,即使是这神君又如何,何敢在他的地盘上动手?难不成还想杀人灭口吗?他女儿的仙髓没了,这是事实,不管怎么没得,他今天一定是要从上清神域的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他们蚌族万万年的希望都寄托在桑酒这么一根仙髓上,即使是桑酒自己抽的,也绝不能这么轻易盖过!
“可小女桑酒的仙髓确实是为了战神所丢,难不成你们上清神域的人还不认吗?”
“我蚌族千万年的气运,都在这么一根仙髓上,你们上清难道不给个说法吗?!”
桑酒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抽出胳膊,拽住她爹的衣袍。
“爹爹,是我自愿抽出仙髓去镇水的!你别在追究了!”
那老蚌王一把甩开桑酒,怒其不争道:
“你给我闭嘴!”
稷泽握住曦瑶的手臂,给了她一个眼神。曦瑶会意,扭头照看天欢去了,再不想理会这群人。
底下的水族人只觉得身子一松,那股压迫感消失了。
他们再抬头,就看着宙神金色眸子淡淡的扫视着他们,他们看着这眼神,不禁打了个哆嗦,心内惧怕不已。
稷泽只是轻笑一声。
“罢了,吾等无心与尔等多做纠缠,既然汝想要说法,左不过想要上清给你们一点补偿,不知汝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