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到京了？无召回京可是大罪”
“金州灾荒不解，赈灾之物也迟迟未到，想必他也是没了办法”
“他自己回京的？”
澹台烬点了点头，上官透往日经营的那些生意如今算是方便了他们，虽然探不出朝堂之事，但许多地方都有他们的人，知道点消息还是很容易的，三皇子早年封了定王去了金州，原本的富庶之地这两年也是灾情不断
“都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可这位三皇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这些年他收的孝敬也不少了，但凡肯拿出来都能解一时之急，千里迢迢的到京都剖白什么为民请愿得仁心呢？”
上官透在京城这几年这种空喊自己为国为民的样子可见得太多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话形容他们再贴切不过，有些人身居高位却从来不在乎旁人的死活，百姓的命不过只是为他们的好名声添砖加瓦的工具
“那我们就让那些灾民知道真相就是了，定王在金州俨然小皇帝一样，擅自加了商税农税多出来的银子都进了自己的腰包，若不是他，底下的百姓不至于活的艰难连丰年都没有存下余粮”
永远也不要小看人对生存的渴望，在食不果腹的时候，什么官威王权就是皇帝亲临也阻止不了，既然定王如此忧心，那就让他去解这场灾祸好了，澹台烬站在窗边看着陆续飞向天空的信鸽，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也只留下一声叹息
“伯父走了？”
也是前几日澹台玧提出来不再随他们一路去北疆，他已经在相近的村庄找了一间小屋，就想在这里落脚，其实这样也好，他们要做的事注定他们不会在某一处扎根，也许之后的很长时间他们都要居无定所甚至生死难料，澹台烬明白父亲是不想给他增加负担，也不想成为他的软肋，但离别总是令人伤感
“阿透，这一刻我才真正懂了你离家的决绝”
自这之后，就是属于他们新的征途
这千金楼如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即使早就定下去北疆的行程，哪怕是澹台烬，也没有提及启程这桩事，他们都还在等京中的消息，澹台烬在等他于诸王封地散布的那些事实究竟引起了怎样的波澜，上官透也在等这一局会走到何处，更在等国师递上去告老还乡的那封折子的回复
“阿透，别担心了，你会如愿的”
上官透没说话，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贪心，想要父亲全身而退，又想要姐姐不受其扰依旧安定美满，他有这么多愿望，又偏偏从权利的漩涡里跳出来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
“阿透，你……后悔了？”
澹台烬早就看出上官透这些日子情绪不对，他从京中出来找他，就看他时常走神，他隐约觉得是有什么缘故，但直到他为父亲送行的前一晚才大概明白，上官家与他们澹台氏本就是不同的，国师随当今从东宫时直到现在位极人臣，有些事想要真的放下不会像口中说的那么简单，就像他们都脱离不开亲缘的牵绊，这些事是他看着父亲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的那一日瞬间明白的
“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