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什么事了吗?”
上官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希望父亲能顺利的辞官归乡,不再掺和这一潭浑水,可姐姐呢?若是父亲没了官职,姐姐还能依靠谁呢?
“听闻五皇子生来体弱,曾有医士断言活不过三十岁”
澹台烬接过了上官透手上的那封信,顿时就明白他在纠结什么,可这又是什么难事吗?皇家的婚事不好和离但可以丧夫守寡,当初五皇子站出来给自己争了这桩婚事入了皇帝的眼,这七八年顺风顺水的日子也够了
“阿烬,鲁王到底是皇子,一旦事发……”
“我又没说我们去做,你既然已经将太子与诸皇子结党争权的事实挑到了明面上,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呢?”
是了,当时上官透偏偏等着宴到高潮大庭广众之下闹这一场就是要让太子拉拢朝臣这种事摆在明面上,再者当时有谁不是冲着给太子面子来的呢?太子对他这桩荒唐的婚事也不是毫无所图,既然这些人借了他的名头,就要承受后果,太子已经招惹了皇帝的忌惮,他躲不过去了
自古以来皇帝与储君的关系就微妙,咱们这位太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成年已婚的储君不想着如何平衡与君父的关系,还隔三差五的同朝中重臣往来,连人家的私事都要横插一手,皇帝疑心他谋求皇位也不算冤枉了他
“当今的几位皇子没看出哪位有仁君之象”
“有又如何?没有人永远不会变,为臣子与为君是不一样的,我已经不敢再赌,如今的世道不公,那改天换日也未尝不可”
“那你为何劝我?为何不自己去做掌控棋盘的人呢?”
这三个月每每提及这件事上官透总是避之不谈,自从他们定了心要联手要这天下换一副光景的时候澹台烬就想问,为何能力不弱,偏要让给他呢?
“你就当做是我躲懒的私心好了,阿烬,我知道你能做到的,如何看待这个天下,你生来就比我学的要多”
“不说算了,放心,鲁王的事我会找机会办妥,绝不会牵连到你姐姐”
又是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澹台烬不知道上官透隐瞒了什么,也明白他不说其实并没有错,但就是觉得有些不高兴,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顾忌呢?至于被留在原地的上官透,罕见的没有追上去,这件事他决定了就不能再改,他确实是有私心的,他不希望这样的事在天下人眼里和上官氏有什么牵扯,当朝为臣食君之禄却没能忠君之事,他不希望因为他父亲被天下人指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也懂得,正是因为懂得他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做出这样的事还奢望保全家族名声,他自己都觉得是痴心妄想,又怎么好开口和旁人说呢?也许将来他会释怀,但此刻让他放开这些真的很难,他也知道总有一日要说出来,否则对澹台烬太不公平
后来的几日澹台烬就像没经历这个小插曲,照样日日来寻他,从前他们坐在一处品茗对弈赏景论诗,如今却都换了天下局势,如今的皇帝虽说无能猜疑,但大多还是隐藏在京都之内,身边的臣子已经鲜少有敢直言劝谏的人,文武百官都循了皇帝的心思,看着是上下一心的和谐,也只是遮掩真相的面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