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进入主帐,屏退了所有人,蹲下身子为他折去插入身体的箭簇,叶啸见来人是澹台一时间变得健谈起来,“老夫这只是小伤,你没必要亲自来服侍的。”
“伯父教我习武,教我习字,于我来说,伯父毅然是我的生身父亲了。”澹台烬迅速拔出插在其后的箭,叶啸吃痛一声。
“老夫一直觉得这世上与阿裳最般配的儿郎就是你了,只可惜叶家的权势摆在这里,你又是盛朝唯一的异姓王,阿裳要么入宫,要么一辈子待在叶家等着孤寡,你这辈子怕是要与阿裳有缘无分了。”
“有情人不能相守,伯父真觉得这样的盛帝,这样的盛朝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陛下因为忌惮所以此次给伯父的拨兵少了几万,这明显是想借刀杀人,借着金国的刀杀了伯父你啊……”
“澹台烬,不许胡言乱语……咳咳……陛下是帝王,君哪怕要臣死臣也不能不死。”叶啸直接打断了澹台烬的话,因为情绪的激动伤口也有撕开的迹象。
“这样不信臣的君到底有什么忠于的必要……”
“阿烬,老夫只当你今日胡言乱语,下次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休怪老夫无情,用你烬,
的人头祭军旗。”叶啸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澹台烬看着叶啸紧闭起眼的侧颜,拿起一帮的绷带,用手扯出几圈,悄悄地绕到叶啸身前。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了太累,还是因为过于相信澹台烬,叶啸并未注意到,待感受喉咙间的收缩,叶啸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
“澹台烬……你……敢……弑父……”
“弑父?你也配称我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为了独占军功,撤了援助我父亲的援军,也因此导致我母亲难产而死,这些年我认贼作父,忍着不报仇。一是为了不让阿裳难过,二是确实是念着你对我的养育之恩,但没想到你只是贪图我父亲留下的虎豹军,你认我做义子,只是为了扶持一个傀儡。”
“你……怎么会……知道?”叶啸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澹台烬却加大了手里扯进绷带,“叶啸,去死吧。”
因为澹台烬在他伤口处涂了麻痹散,叶啸即使挣扎也是全身无力,不消一炷香之后,叶啸就断了气。
澹台烬苦笑着看着咽了气的叶啸,可笑着笑着却哭了出来,澹台烬抽出金国特有的胡刀对着叶啸勒痕下的脖子生生砍了下去,一时间动脉的血喷射到他的脸上,澹台烬边流着泪边用力砍下了叶啸的头,待尸首相分后,澹台烬麻木地擦了擦脸上的血,反手用胡刀在手腕和腿上都狠狠割出伤口,最后用胡刀对着自己的胸膛动脉查几分的地方用力捅了进去。
澹台烬倒下身去,只觉得自己的身心剧痛,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凤仪宫】
叶冰裳正给叶啸缝着毛裘,突然针插进了手里,叶冰裳一阵吃痛,将手指含在了嘴里,眼看着一滴血滴在毛裘上,在锦布上染开红晕。
殿外翻雷滚滚,叶冰裳忽然有种莫名的心灼感,她放下手里的刺绣捂着嘴蹲在痰盂旁呕吐不止,颐仁刚好进殿看到叶冰裳吐得那么难受,心下顿时有了几分怀疑,叫贴身侍婢去宣太医,自己则上前搀扶起她,“这是怎么了,可是吃坏肚子了?”
“谢娘娘关心,臣女无大碍。”虽然和皇后的一段时间相处中,叶冰裳知道皇后只是面上端着,心里却是极其柔和的,但对方毕竟是一国之母,自己作为臣子还是该有的礼仪不该少的。
“你可要好好照顾着自己的身体,不然等叶老将军回朝该是要诘责本宫苛待他的宝贝女儿了。”颐仁也是抱着开玩笑的态度,心里却是思绪万千,景氏在知道自己女儿被留在皇后宫里一连几日说自己有疾,希望女儿回府照顾,而今日叶冰裳这样子实在很难不让人往是否有孕的方向去想,又忽然念及萧凛来信信中所说与其共度一夜良宵,难道是萧凛那混小子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景氏气不过女儿受此大辱,瞒着女儿要给其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