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朕说留着澹台烬的命的时候，你有没有恨过朕？”叶冰裳继续不依不饶。
“陛下有自己的考量，奴不敢置喙。”桑彦态度依旧谦和。
“桑彦，朕一直都很依仗你，但不代表没了你朕就在朝堂上举步维艰，你要知道是朕给了你想要的权势，朕才是你的主子。”
“奴不敢生出一丝僭越之心。”桑彦闻言，急忙跪在了地上。
“景儿去偏殿是你怂恿的是不是？”叶冰裳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他，“思量好了再回答，朕没有证据也不会冒着伤了君臣之间情分来责问。”
“是。”
得了他肯定的回答，叶冰裳把玩起龙椅上的龙头，“朕信任你，让你做东宫太傅，而你却暗藏祸心，你逾距了。”
“奴只是不明白，澹台烬留着就是一个祸患，陛下为什么要执意留着他的命，甚至用苗族圣物续命蛊去救他，陛下应该知道那是世上最后一只续命蛊，是圣女留给陛下最后的东西了。还是因为陛下其实心里早已对那个疯子芳心暗许。”
桑彦一口气就话说完，将玉冠摘下放在叶冰裳脚前，“奴刚才失言了，请陛下处死奴吧。”
叶冰裳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整个室内安静得只听见沙漏落沙的声音。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许久过后，叶冰裳起身转过身道。
“是。”
“朕会赐你千金，让你带着嘉卉荣归故里的。”
桑彦很是吃惊，却还是不忘对着她的背影磕了一口头，“奴谢主子荣恩。”
“我不是好主子，于我而言，你们只是我手里的棋子，我今日放你走也是念在你和嘉卉为我尽心尽力这么多年，不然以你敢打景儿主意的行为，朕就会把你千刀万剐。”
“一切罪责皆在奴，望陛下莫要怪罪小殿下。”
“他是朕的儿子，他的事不需要你来担心。”叶冰裳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尚书房，独留桑彦对着她刚才站过的地方拱手作揖。
回到东宫，发现小景儿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支笔，叶冰裳小声喝退了侍奉在侧的奴婢，轻轻地将熟睡的小景儿抱上了床，替他脱去外袍与鞋，盖好了被子。
刚一转头就看见了澹台烬坐在小景儿刚才坐着的书案前，一脸阴鸷地盯着她，“我等你一个解释。”
“君上那么聪慧，自己参不透吗？”叶冰裳也不吃惊他是怎么逃出来，只是拿起火炉上正在烧着的水壶，和从前一样给他和自己沏了两杯茶。
澹台烬把玩着玉瓷杯，“那为什么不杀了我，于你而言，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死人，毕竟死人才不会生事，不会谋反。”
“君上可以理解为我对你于心不忍。”叶冰裳细细品味着杯中茶。
“我不信。”澹台烬毫不犹豫地直接否认了。
“君上何必执着于理由？妾这个人一向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朕既然有把握让君上活下去，就敢保证即使你是醒了，也不可能在朕的手心里翻出浪来。”
“看来几年不见，你的胆量倒是涨了不少。”
“君上这话说得好像有多了解我似的，君上从始至终都是朕往上谋求权势的一个途径而已，当年如果不是萧凛没有违抗他父君的胆量，你以为朕会稀罕你。”叶冰裳伸出手钳制住他的下巴，“你现在只不过是朕手里的玩物，要么取悦朕，朕留你一命，要么有骨气点自刎，朕会给你备个好一点棺材，把你塞进皇陵里。”
澹台烬自然知道自己斗不过现在的叶冰裳，身子后退跪拜在地上，“奴，拜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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