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景都的路上我一直喋喋不休,从南越国讲到我师姐跟问天的感情,从我大道应运而生,在深渊大泽之中化出灵智,后被师傅收为弟子…………,可毛驴上的人一直不理睬我,我被捆着双手走到他身旁,逗他开口:“澹台烬,你无不无聊啊,离景都那么远,你陪我说说话嘛”
澹台烬敷衍的看了我一眼:“落难的腾蛇不如一条小泥鳅”。说完拽着缰绳把我甩在了身后,我气的在后面大喊:“澹台烬,你真是光屁股看天有眼无珠,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再没跟他说过话,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直走到晌午才到景都,一路上要不是有白羽扶着我,我早就累瘫了不成,白羽见我横眉冷眼的小声在我耳边嘀咕:“姑娘,你就跟陛下说说好话嘛,他伤未愈知道你跑出景宫什么也顾不上就追了出去,他生气还不是因为萧凛”
我用胳膊肘狠狠的戳了一下白羽:“这一路上没见我嘴巴都说干了,还要我怎么说啊,再说了,我跟萧凛,那是清清白白,从头发丝白到脚趾跟”
我累的东倒西歪,话都不想多说半句,白羽也有些心疼,可他只是小小的月卫首领,自然不敢替我求情。
到达景都后,城中百姓自然议论纷纷,街道两侧都是看热闹的百姓。我听见有人在说:“这就是咱们陛下钟情的女子啊,果真是个漂亮又英气的姑娘,听说这姑娘前些日子跑了,被咱们陛下捉回来,你看,手被绑着回去免不了一顿责罚,唉…………”
“这姑娘真是有眼无珠,咱们陛下长得多好看”
“就是,听说陛下直接从婚礼上把人带走的”
“什么,什么,这姑娘嫁给别人了?怎么会这样,难怪脸上妆容还在,衣服却不见了”
“我看陛下是不会轻饶她”
“这姑娘惨哟”
周围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越说越离谱。我对着他们喊:“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嫁人了?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哎哟,姑娘你就别解释了,没嫁人你这妆为什么那么精致,连衣服都没了,莫不是咱们陛下扯下的?别闹了,回去好好跟着陛下过日子吧,多有福气啊”
“那是自然,陛下是九五至尊,真龙护体,能嫁给他的姑娘不知是几辈修来的福气……”
原本我还很愤怒,听到真龙护体时我身体微微一怔,不禁想起天宫诸神都以龙为骑,遨游四海,民间不论是盛王还是澹台烬,他们的帝袍上都是以龙为图纹,我愣在了原地,想起往事不免心里一阵难过
我问白羽:“大家是不是都很崇拜龙?还将其绘于图腾之上”
白羽不解的看看我:“是,姑娘怎么这么问”
我摇摇头,用手轻轻揉了一下眉间以此不叫人看出我快要湿润的眼眶
“你是不是哭了?”,澹台烬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
就算是也不能被你看到
已是晌午,可寒冬的风吹的还是那样刺骨,我还在想着真龙护体,师姐是龙,而我只是蛇,千年来,人们早已经忘了,是上古神兽腾蛇跟随女娲修补天河,力战玄龟,撑起四极,才有的如今人间。不过人类忘了,可师傅不曾忘记,天帝都认为我戾气太重难以降服,只有师傅没有放弃我,次次丢我入人间历劫,待劫后重生,神体归位
“腾蛇,龙类也,能行云雾而游其中”,澹台烬面无表情道:”《尔雅》中悉数记载了”
原来,他看出了我心中的失落,我淡淡笑了笑没说话,突然他弯腰一只手就把我扛了起来,往宫门口走去
我头朝下捶打着他的后背:“喂,你伤还没好,不如把你的驴借我骑一下呗”
“休想惦记我的驴”
我直翻白眼,上一秒心情还很难过,下一秒真是又气又好笑
“砰”
澹台烬像扔麻袋一样把我扔在了昭阳殿的床上,我后脑撞在枕上,好疼啊
我躺在床上咬着牙两手指着他:“澹台烬,我是人,不是死人,你就不能温柔点”。银丝绑着两手腕,我根本起不来,于是我用脚碰碰床边一直歪头笑看我的玄衣帝王:“这下能给我松绑了吧,你绑也绑了,又拖着我走了一路,也该气消了吧”
他的手一收,果然我手腕上的银丝立马消失,我揉了揉一道道红色的勒痕,想想这一路,他骑驴,我走路,稍微慢一点,他便故意骑的快,好几次我没跟上差点跌倒,越想越来气…………
我突然起身朝他扑了过去,澹台烬一时愣在原地,直直的被我扑倒在地,我一眼瞥到他腰间的短刀,抽出刀,用刀背打向澹台烬:“折磨我一路,现在该我了,你这个小恶魔,要不是灵力没恢复,能让你这样欺负我,要不是看你救我母亲的份上,我一刀劈了你”
我们扭打在一起,惊动了门外的白羽和内侍,白羽进来看到我骑在澹台烬的身上,想要上来拉我,被我一声呵斥在原地:“不许过来,不然我砍死他”
白羽惊恐万分:“姑娘,莫伤了陛下…………陛下伤还没痊愈呢,陛下……小心”
澹台烬挨了我好几下刀背,他用力夺下我的刀,并扔在一边,白羽见状赶紧捡起地上的刀,澹台烬拽着我的手让他们都出去。我们两个在地上打作一团,他虽身上有伤,可毕竟是男人,他扭着我胳膊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我抬起一脚就踢到他后脑勺上,痛得他叫了一声:“你这可恶的女人”
他看见我腰间的腰带,腾出一只手就要来拆开我腰带,我急的大喊:“你干嘛”
我们从地上打到床上,他用腰带把我手胡乱的缠绕在床头,我弓起腿想再次踢他,这回他反应快,用胳膊肘挡下我的攻击,然后直接坐在我身上,我怕他再打我,于是嘴硬道:“澹台烬,你这是搞偷袭,绑了我再打算什么男人”
“嘘……”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放在我嘴上,狡黠的笑使我看的浑身不自在
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了,我都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了,我暗自骂自己见色起意,胸前的那股暖流再次涌上心头
突然,他亲上了我的嘴巴
我浑身僵硬的动弹不了,澹台烬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的视野里也全是他的那张脸和他黑黝黝的眼珠子
“嗯……”
我的嘴巴被堵住只闷哼了一声,他胳膊一紧,将我搂的更近,整个人都趴在了我身上,我能清晰看见他从脖子到耳根都是红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那是好闻的米兰香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有人通传,澹台烬才松开嘴,他懒洋洋的瞧了我一眼,起身道:“进来”
内侍不敢抬头,怕看见不该看到的,只低头报:“陛下,义阳夫人在清华宫备了午膳,请陛下过去一同用膳”
“知道了”,澹台烬又回头看向我笑着吩咐:“等孤走了再给她松绑,顺便在告诉膳房昭阳殿的午膳务必准时送到”
“是”,内侍应声退了出去
义阳夫人是谁?澹台烬新纳的妃子?
我把刚才的事暂时忘的一干二净,瞬间激起了我八卦之心,澹台烬走后,膳房送来饭菜,我只一心干饭,还啃着卤鸡爪,翩然就神出鬼没的来到昭阳殿找我,我这才想起,摸着通红的手腕整整骂了澹台烬一个多时辰,最后向翩然打听义阳夫人的来历,翩然两手使劲的在我脸上揉了又揉数落我一通:“叶冰裳,明眼人都看出陛下钟情于你,你又喜欢陛下,可你跑什么,半路杀出个陈雁雁,可恨的是陛下去找你的路上遇见了她,先命人把她送回了宫,之后再去找的你,你知不知道……”
我的脸被她揉的实在是难受,用力才挣脱开来,最后一根鸡爪啃完,我才漫不经心的对翩然说:“原来那陈雁雁只是普通庄子上的俊俏女儿家,此番能入宫,这泼天富贵换了谁都心动,澹台烬现在是自由身,又是新帝,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何不可”
我冲翩然笑了笑,其实也是想告诉她,叶清宇跟她终有一天会相见
“可看着陈雁雁不像是个安分的女子,我担心…………”,翩然难得的愁容,我低头夹着菜对她说:“放心,我信澹台烬,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发现陈雁雁不对劲呢,应该是那次澹台烬受伤我们住进她家里开始
陈雁雁是新宠,封义阳夫人,只是从未侍寝,少年魔神的心思让她捉摸不透。
澹台烬为了防止我在跑出去找萧凛,竟然在景宫上下设下银丝结界,我用手触摸过,被一股不小的力量给弹射回来,这让我不禁怀疑,这银丝上布满了蜈蚣精的唾液,我此生最大的克星便是有着万年修行的蜈蚣妖王,幼时遇见过一次,要不是仗着自身强大的神力,我早就命丧那妖王之手
这家伙难道两世都对我是又爱又恨?
不对,他是怎么知道腾蛇最大的克星是蜈蚣妖王的,我想知道的答案就像那即将散开的云雾越来越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