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我在书房和珍宝讲课，韩商颂又来了。
韩商颂在门口说：“我想问问珍宝的情况。”
“那我们去花园说。”我摸了摸珍宝的头，然后离开了。
“先生很辛苦吧。”我说。
韩商颂没说话，我继续说：“从小被父亲要求做最优秀的人，长大又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按照他们的要求生一个和自己一样受压迫的小孩儿……心一直扭曲挣扎，甚至喜欢一些常人不喜欢的东西，一些连妻子都不能告诉的癖好……”
“那你呢？”韩商颂说。
正当我以为他认出我时，他又说：“你为什么喜欢？”
“我？”我抬眼，说：“和你一样，活得太痛苦。”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痛苦？”他身上一股烟味，让我恶心。
“眼睛，先生，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痛苦，疲惫……”我说。
他伸手过来，我握住他的手往衣领处往下，我穿了直角肩短袖。他摸到的是我身上凸起的伤痕。
他愣了一下，缩回手，挽起袖子，露出他手臂上的疤。
“你看，我们都是被毒蛇缠绕过的人。”我笑着说。
我了解他，我经常听见他被韩康毒打，韩康为了培养一个完美的继承人，用尽了手段。
那天晚上，他带我去了万和酒店。
我抚摸着他臀背的伤痕，凸起来的一块一块的疤就像是藤蔓，缠绕着他的身体。他身体有些颤栗，我抱住他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而后呼吸有些急促。
我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肩部，他转身抱住我，褪下了我的睡衣，然后抓着我的头发，说：“别怕。”
第二天，我和他的视频传到了韩康的手机。不过视频里只有韩商颂的脸，没有我的。
二十一
“你要什么？”
一句简洁的回复。
多淡定的父亲啊。
韩商颂离开以后，我去警察局。
“我被强奸了，我没洗澡。”我说。
警察取证以后，带来了韩商颂。
韩商颂气的青筋暴起，一直问我：“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他一直说我们是你情我愿的。
韩商颂的妻子也来了。
他的妻子给了我一巴掌，我本想还手，可远远看见小珍宝，我停住了。
韩康贿赂警察，将这件事定为了小纠纷，并且污蔑我卖淫。
我笑了，你看，这就是公正，属于富人的公正。
二十二
我手里握着韩商颂的视频，我给韩康说：“只要我死了，你就等着视频传遍整个网站。我知道你会联络媒体撤下来，可我也会让我的人一遍一遍的发。”
我被学校开除了，被定上卖淫的罪名，学校已经待不了了。
韩商颂也离婚了。
我又去了那个俱乐部。
此时，韩商颂已经知道了我是保姆的女儿唐曼。
我在那个俱乐部里找到了韩商颂，他正在喝酒，看见我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
他准备要走，我扯住他的手。
“我错了。”我说。
韩商颂皱眉看着我，说：“你有病吧！”
“韩商颂！”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名字。
“我只是恨你，为什么要做假证……我没有母亲了，我连公道也没有……”我跪下了，拉着他的手。
他转头蹲下擦我的眼泪。
“那你现在呢，恨我又为什么这幅样子？”他说。
“因为我爱你。”我抬头，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就像是一条可怜的狗，乞求着他的爱怜。
“走吧，我不怪你了。”他看着我说。
“你别离开我。”我抱着他的胳膊，我太瘦了，他的胳膊强壮有力，像是能够将我整个人轻松提起来。
“够了，松开。”
“好，你离开我吧。”我松开他的手，一把擦了眼泪往俱乐部舞台上走。
他一把拽住我，把我往俱乐部的包厢里拖。
他吻住我的时候，我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铁钉，扎进了他的后脑勺。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全是震惊，紧接着他倒下了。
我笑了，笑的前仰后合。
那眼睛的神色我见过，我母亲闭眼前，也是那样看着我。
二十三
“哥，我杀人了。”我对着手机说。
姜峰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现在过来，你在哪儿？”
“别来了，给叔叔婶婶说，我死外边了，不必担心我勾引你了。”我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姜峰在码头气得大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说什么！？”
“我知道！哥，我累了，我现在觉得好轻松，好快乐。哥，你知道吗，你是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可我对不起你，辜负你的好了。你成为了正义，可我……却成了来自地狱的撒旦……”我说。
“你等我，你别动，我马上来找你。”姜峰说。
我的眼泪掉下来了，这一次的眼泪伴随着哽咽和痛苦。
二十四
“哥，你为什么要做警察啊？”
“你看见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没有？”
“看见了。”
“你经常说没有公平正义，我就想让你知道，公平正义就在眼前，就像那颗星星一样，给善良的人照着前行的方向。我也会成为你的保护伞，给你带来最大的公平正义。”
“谢谢哥。”
“傻姑娘。”
二十五
我给韩母打电话说：“韩商颂死了。”
韩母大叫着我贱人，然后喊着韩康的名字。
不久，她又说：“是我杀了你母亲，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你让我饱受失去母亲的痛苦，那我……就要让你饱受失去子女的痛苦。”
“女儿……我女儿呢？她不是出国了吗？”
韩母突然大叫着，没了声音。
韩母有心脏病高血压，估计，没了。
二十六
我给姜峰发了整个经过，包括王利和我偷韩氏的账册，以及韩茹的尸体等等，然后再把手机丢进了湖里，我知道，手机里有我哥装的定位。
王利给我了一个手机，我联系王利，王利说：“办妥了吗？”
我说：“办妥了，但是，你做过的事情，一样也别想逃脱。”
“你什么意思？”王利冷声问。
“你利用我太多了，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的感觉。”我说完，就把手机也丢进了湖里。
二十七
姜峰一冲进警察局，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了我。
只那一刻，就那一刻，我觉得，活着其实也挺好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