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疯才从医院跑出来的是吗?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家里人呢?”一个女警官坐在我对面,温柔且耐心的问。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证明自己,就被另外一个人打断了。
“小梦,你问他这么多干嘛?他这明显就是精神有问题,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我们直接联系医院给他送回去得了。”她的搭档说。
我很不服气,合着我说了半天白说了。大家真的只把我放疯子,只有小梦警官相信我的话,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的“病情”日益加重,我妈偶尔会来医院看我。往常的我会微笑着告诉她不要担心,今天我却没有心情,因为我发现我妈的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灯泡。
没有发光,就是一个没电的电灯泡,好家伙,还是节能的。她的灯泡上灰尘遍布,充满裂纹,脖子和灯泡连接处,还伸出几只诡异的触手蠕动。但是我变得能听到她的心里话。她很痛苦,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生活的重担快把她压的喘不过气。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和她说:“妈,我快好了,我现在听不到东西在说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院。”
我妈有点惊喜,于是她叫来医生给我做评估。被叫过来的这位医生的头,也变了,他变成一个微型笼子,笼子外遍布荆棘,笼子里面关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块,正向外蠕动,它们一碰到荆棘,就会被刺激的缩回来。笼子的锁头已然生锈,但是它竟然也会说话,它向笼中的肉块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
我能听到医生心里对我充满怀疑的声音,但是他还是拿来了所谓的测试题给我做。我一直坚信自己是正常人(主要我还能听到身边医生护士及我妈说的他们认为的答案),于是我填写好了问题。又被问了几个问题以后,医生对我妈说:“确实有所好转,建议再观察两天,然后就可以出院了。”
我妈高兴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就知道,我的宝贝一定可以的。”被一个灯泡摸头的感觉还挺神奇,我有点想躲开,但是忍住了。6
在上精神病院的车之前,我抓住空档和小梦警官说:“建议你最近带阿姨查一下身体。”说完这句话,我就被强制带进车里。
第二次进精神病院,我才知道,原来我之前难捱的日子也算天堂。医生判断我的病情加重,而且已经有了攻击他人的倾向。于是我被捆在了床上,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其余时间如果想上厕所,都要按铃和护士说。
另外我的治疗方法也发生了变化,原来我只用吃药就行。现在我不仅需要吃药,还要打针,时不时来点电击,美其名曰电击疗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击的原因,我眼中的世界有一次发生了变化。我看人的头,都不是人的,都变成了东西的。比如最近经常出入我病房的护士小姐,她的头变成了一个迷你下水道,上面是井盖。下面是污水,垃圾,污水里面有密密麻麻的蛆虫,垃圾上面也满是苍蝇。时不时还有老鼠跑过,看得我一阵恶心。
而且我看到的头变成物品的人,我也都能听到他们的心里想什么了,现在的护士小姐,表面上在给我打针,实际上在想着自己的渣男男朋友什么时候回心转意。
说实话,我开始有点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