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黔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的就是中等木材搭建的屋顶,紧接着后脑勺的疼痛席卷而来。
身下是一张小却整洁的床铺,这屋子里的物件摆放像是个男子的住处。
“一定是他!竟给我来阴的!”
訾黔快走几步来到门口,房门紧闭他将耳朵贴在上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他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就愈紧。
匕首在手心里攥出了汗,黏腻腻的。
门被打开那刻,他也将匕首高高举起,可还未近身一股粉末状的不明物体便快一步的吹了他一脸。
匕首应声落地,訾黔再一次晕死过去。
“还好我早有防备。”
墨宇略微吃惊,可又觉得这种方式太不磊落,表情有些复杂道:“小姐真是聪明。”
傅琴书在客栈等了许久都不见訾黔回来,心里不由生出被墨宇抓去的想法。
还未到酉时街道已经有了不少人,兴许都是来狂庙会的。
他戴了顶帷帽四处寻着訾黔的身影。
天色渐渐暗下来,周边人家陆续掌了灯,街上卖灯笼的不少,照的街道明亮如白昼。
跑得腿有些酸,心里更加笃定他是被抓走了。
他坐在一个人少的石台上将帷帽摘下来,揉着小腿嘴里喋喋不休:“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给我那个时候出去瞎晃!”
想来墨宇也不会伤他,不过只是想寻个结果罢了。
他坐了会儿站起来准备回去了,突然在街上看到了傅心儿,她与他的距离只有几个人来回走路阻挡着视线。
是他大意了,眼下再戴帷帽怕是来不及了。
在手边随便拿了个面具遮在脸上,她路过他身边时忽然停下,拿起离他最近的一个面具赏玩。
他内心激动万分,但又感到害怕,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心脏几近骤停。他不敢与她相认,他最终也变成了畴昔最为厌恶的懦夫。
她察觉到了傅琴书,且他身体的微微颤栗,紧紧攥着面具下端,手背上的青筋条条显出。
他仅透过面具的两只眼睛看着她,这么近的距离,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场景。
“公子你…”
这时,他的手腕被人握住,轻轻往后拉入怀中,他成功转过身去,移开了目光,眼泪这时也在那张鬼脸下悄无声息地滑落。
傅心儿见他有人相约,也想到是自己昨夜没睡好所产生的神情恍惚,认错了人罢。
歉意朝那人微微颔首,便从他身边走过。
傅琴书抬眸看到对方戴着与他一样凶神恶煞的鬼脸。
那人似乎也是在等她走远,才伸手摘下他的面具,露出那张委屈到了极致的脸,其中一只眼睑垂挂着泪珠,没完全掉下来。
傅琴书随手将面具拿回来丢回摊子,冷哼道:“你很喜欢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的。”
时玄见被他识破,顿时毫无兴趣将面具摘下来却故意打岔,道:“雨思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戴面具,丑死了。”
傅琴书大概也是死心了,明知道逃不过他的五指山,却偏偏不信邪的胡乱碰撞。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我出来。”
时玄轻笑:“因为我担心你啊。”
“你难道不是怕我跑了吗?”
时玄闻言没有反驳,“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傅琴书疲乏得闭上眼睛,重重呼出来口气,坦白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时玄却笑得很天真无邪:“我想让你一辈子都陪着我,你只属于我,不管你能跑到哪里,最终我都会将你抓回来,将你牢牢锁在我的身边,你只能是我的,一开始是,如今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