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见萧璟辞久不语,便似有疑惑似的发问:“望舒,你可是不中意朕指的这门亲事?”萧璟辞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装,你就接着装,我中不中意都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吗?面上却依旧恭敬的答着:“回皇上,并非是不中意这门亲事,只是末将未及弱冠,听闻那杜小姐也才豆蔻年华,现在成家未免太早了些。”
建安帝似有所悟,爽朗一笑:“原来望舒是担心这个呀!朕明白了,那就给你二人订亲,两年之后奉旨成婚!”
建安帝本以为这下萧璟辞会乖乖接旨,谁料这人一身反骨,偏要唱反调。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萧璟辞忙说。建安帝己是面露不悦,“有何不可?你说。”他沉声道。
“回皇上,现在边关未定,若是边关战事再起,末将便要上阵杀敌,战场上刀剑无影,末将若是有个万一,便是平白害了杜小姐,此事还请陛下三思。”
在大周,虽民风开放,却追求“贞洁烈妇”,要是订亲对象或丈夫去世,尤其是为国而死,要是不殉情便会被人骂没节操,听起来十分荒谬,却在此时解了萧璟辞的燃眉之急。
建安帝还在举棋不定之际,慕阑珩却又跪到了殿中:“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建安帝:“爱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谢陛下。臣以为镇北将军所言有理。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永安侯就这么一个女儿,皇上也只有一个侄女,此事臣也请皇上三思。”说着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头后便跪着等皇帝判决。
众人皆知皇上对慕阑珩很是赏识,只因慕阑珩的祖父是建安帝还是太子时的太子太师,皇上便对慕阑珩爱屋及乌,在他幼年时便夸赞他为“神童”,不仅殿试时亲自将他点为状元,还直接朱笔一挥给了慕阑珩一个户部侍郎的肥差,怎料慕阑珩不开窍,竟坚决自请去又苦又累的兵部任职,这个户部侍郎便指给了榜眼萧璟泽。
因此,慕阑珩的话,皇上还是有一定分量的重视,更何况慕阑珩还暗戳戳打了一张感情牌,杜笙婉又不是宗室女,哪排的上是皇帝的侄女?只不过是因着皇后娘娘叫皇上一声“姑父”而已,而慕阑珩就是为了让建安帝想起早逝的皇后才这般说。
果不其然,建安帝思索片刻后便开口“即然松玉(慕阑珩的字)也这样说,那便罢了吧。姻缘的事不可强求,等两年后若是望舒仍无意中人再说。你们二人都自行入座吧。”
两人谢恩:“陛下英明!”
萧璟辞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兵部侍郎为何要帮自己?难道因为自己醉后扔了一个玉佩给他?这事都过去一年了,要不是机缘巧合,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他又怎么会记得?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对自己有所求?出身书香名门,又仕途光明,自己又有什么能给他?难不成是另有所谋?
萧璟辞疑惑的看向慕阑珩,却见那人仍是正襟危坐,正面色恭敬的回答着慕太师什么,只是殿内丝竹嘈杂,即使他有再好的耳力也听不到说了些什么。
正出神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望舒,恭喜你凯旋归来啊!”萧璟辞一回头,原来是顺郡王府独子段琛,他的损友,也是京都小霸王。
“段长鸿(段琛字长鸿)你能不能做个人啊?神出鬼没的要吓死人。”段琛调侃:“我哪里神出鬼没了?倒是你,看着人家慕老太师的孙子挪不开眼,再联想到你刚才对赐婚的百般抗拒……萧望舒,你不会平叛把自己平成断袖了吧!?”段琛天生嗓门大,这么一吼,不少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包括慕阑珩和自家兄长。
萧璟辞咬牙切齿:“段长鸿,一年不见你出息了!都敢说我是断袖了,看来欠抽了啊,老子可是纯爷们,只喜欢女人,闭上你的臭嘴,宴席结束后看我抽不抽你。”
其实前朝就盛行男子通婚,连亡国皇帝都是因为贪恋男宠而丢了江山,到了周朝,开国皇帝还用赐婚男妻来削弱兵权,龙阳之风盛行一时。只是到了先帝和建安帝统治时期,男妾倒是很普遍,男妻就变得少之又少了。虽说现在被人说断袖无伤大雅,但在风光霁月的慕阑珩和自家兄长面前脸上就挂不住了,万一他们误会了怎么办?都怪段琛那张大嘴。
萧璟辞偷瞄了两人一眼,还好,都神色如常。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慕阑珩自嘲的弯了弯唇角,眸光也变得黯淡了几分。明知他喜欢女子,还是义无反顾,圣贤书读了那么多,道理也都明白,或许只是因为一个“情”字,聪明人也变傻了吧。
作者有话说: 慕阑珩的字取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松玉,段琛的字取自“长街惊鸿,终身已误。”——长鸿,本来这个字是要给萧璟辞的,我感觉读起来不太顺口就改成了“望舒”,因为“望舒”是古时对月亮的雅称。谢谢大家的支持,你们的每一条评论都是我更新的动力,我会继续努力的!😘
下一章写慕阑珩梦回两人初见。那年匆匆一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