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笑着应下:“知道了姐。”
女人推着他过了他初中学校的那条街,隔着街大概三个马路的建筑物上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红色的大字——H市xx第一职业高中。
它职高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让隔壁——包括这条街——店里的生意总算是不再因为冷清陆续倒闭转卖了。
有点好笑。
“很多职高的学生都会点学校附近奶茶店的奶茶,”女人随手指了一家奶茶店,“他们也算是我新开的奶茶店的大客源了。”
耳边是火车的震荡声音,西棋拽拉了下大衣,从包中翻出手机。
舅妈坐在对面,已经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
昨天在全家不怎么正式的讨论下,便下了决定叫西棋跟着舅妈去H市念职高。
那职高的名字听着好像挺像一回事,顶着个H市的嚎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牛b高中。
临走前李海俊的态度也瞧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说:“再去玩个三年回来算了,也没指望你能在H市跟那个职高里学点什么东西,就当是旅了三年游吧。”
美死我了,西棋心想。
这话悬的她没接,只是愣愣的看着李海俊。做她女儿这么些年,虽然是真的亲生的,但李海俊对她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的。
比如曾经在她有希望进重高那段时间,李海俊却总还是说她现在这样出了初中就别上了。现在真上不了了,又是一副面孔。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那么僵硬,李海俊向控制她,她厌倦了被控制。
“走吧。”李海俊拍了拍她的肩。
“哦,”她回神,“妈我走了。”
李海俊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我走了啊。”她又回头瞧了一眼,“我走了啊。”
“走吧,你快点走吧。”李海俊应道。
她这才有些安心似的走了,没再回头瞧。
父母是一个很好的身份,因为不管他们怎样管控她,她都无法生气,尽管有些时候又无语又过火。
但她被管控惯了,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站了。
要说H市,小时候倒也不是没去过。只是每次来去匆匆,都没认真见识过这座城市的真正面貌。
西棋翻着好友列表,一个一个的点进去按删除。
虽然这种心态不很对吧……不想看学霸们考重点高中的消息,不想跟同样没考到普高的同学抱团取暖。
删了一通后看着空空落落的好友列表,西棋满意的关上了手机。
重新开始吧。
“陈绪别同学终于可以回学校上课了是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激动,“那好啊,我已经办你们办过手续了,开学就直接去李老师班里上课吧。”
女人举着手机冲着手机那头的声音止不住的笑:“好的,谢谢了。”
女人挂断电话后,少年才懒洋洋的从沙发上慢悠悠的站起来:“我出去了。”
“去哪。”女人瞪他,“陈绪别你安生一点吧。”
陈绪别没理会:“我去找岁。”
“又去……唉,去吧去吧,”女人说,“也不知道你成天跟着岁钻在小破酒吧里唱歌有什么意思。”
“我闲的蛋疼。”他说。
女人白了他一眼。
“小破酒吧”建在H市人口聚集的大广场里,里面都是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社会青年,有时还带着年纪不大的女生,大多都是些抽烟喝酒想装x的人。
白天冷冷清清的关着门,晚上才打开。
陈绪别走到小破酒吧招牌下面敲敲拉着的铁门。
那铁门竟没过一会儿就被给里面拉起来了。
一脸困倦的男生衣着休闲:“您这身子可算是歇够了,您不来的这小半年总有人念叨着呢。”
“我受宠若惊,”陈绪别往里面走,七闪八闪的闪光灯没开,四周一片黑寂,“谁问我了?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