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棋自知理亏,只是低着头面无表情。
对啊,上职高有什么用呢,上职高就那几年还能上出朵花来?她也默默地想着。
“孩子总得学点东西啊,”舅妈充当和事佬,“你说她现在十五六岁的能干什么?”
“她爱干嘛干嘛,干什么都比读书强,供吃供喝的她还委屈了。”李海俊没好气道。
西棋出门的时候就只留了一句话。
“得了,您也别说了。”
摔门就走,李海俊气没气她不知道,倒是自己的心也随着那摔门后的惊天之响吓得心颤三颤。
还有出门就跟邻居撞了个脸对脸。
从某些方面来看,李海俊没说错什么。
她没上进过,整天混日子的样子,每天没皮没脸的总是笑嘻嘻的模样,风里雨里的疯。她成绩倒也不是因为什么一落千丈,而是慢慢降落的折磨。三年前那些不如她的人,现在都多多少少能够得着普高了。
好歹曾经也是头发丝够着过重点高中的边,西棋也不是那么的任命漂泊。想了想做了做……就毕业了。
未来是什么东西呢……想过啊,当然想过。
想好好过吗……当然想。
未来对她来说,一直就像一个黑点。
看不清,摸不着。过的每一个明天都有些飘荡。
看得见的时候,她又慌了手脚。
漫无目的的,继续飘荡。
中午下雪了的,稀薄的撒在水泥路上,看着有些脏。
算了,回去吧。总是要面对的。
西棋闭了闭眼。
李海俊和舅妈还在家里坐着,就是沉默着。她妈见她进来也不抬头瞧,舅妈在旁边使劲给她使眼色。
这路得自己踏出一步。
她说:“舅妈,您先回避一下。”
舅妈看了看她,然后自顾自道:“那我先走了。”
李海俊垂着头也不说话。西棋看着她,就想起自己小时候,一直都很怕李海俊这副模样。每回这副模样,都让她心碎。
比负面情绪发展给别人带来的痛苦,是别人根本无从体会带有负面情绪本人的根本痛苦。
“妈,”西棋颤着音,“让我念职高吧。”
“让我去念职高吧,念个三年念不出什么名堂我就回来。”
“你还有什么前途,”李海俊疲惫的说,“我又不指望你上职高还能考大学了。”
西棋屈膝蹲在她腿前。
李海俊偏了偏头:“算了,明儿你跟你舅妈去H市那儿上职高吧。”“谢谢妈。”西棋最后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次不敢任命漂泊了,这回得拼命了。
少年从代办所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残疾证明”。年轻的女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担忧的目光看着少年腿上的绷带。
“下个月绷带就能拆了,”少年安慰女人,“我很快就能继续上学了。”
“可是我听说去年你不上学的那段时间里,你初中旁边那个普高变成职高了,”女人有些担忧,“职高能有几个乖孩子,可别把你那所升学率还可以的小学校给染的五颜六色。”
少年笑笑:“再坏能坏到哪去,咱是好好念书的,不惹他不至于见我就揍吧。你弟弟这张脸有那么欠吗?。”
女人瞪他:“你小心点了,可别再去干点什么骨折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