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升起来,碧玉宫大门敞开,各大世家的子弟鱼贯而入。
西陵氏是世家之最,亦是缬祖的母族,这次派来的是与玉阶幼时相熟的表哥,单名一个“知”字,西陵知。
这也是玉阶长大后第一次见到西陵氏的人,来人一身青衣,长身玉立,好似那高山流水,淳淳流淌。
西陵知长高了,也张开了,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玉阶一时愣了神,眼前这个表哥,神似记忆中的四伯,侃侃而谈,谈吐风雅,举止有度,有礼。
西陵知俯身拜礼,“王姬。”
玉阶回过神,微笑着说:“知表哥,不必见外,按幼时,唤我表妹就好。”
西陵氏赠送的是一些珍贵稀有之物,西陵知赠送的是几只极北之地生长的冰蚕。
西陵知说:“这是族中的长老嘱托送来的,算是长辈赠给小辈的礼物,表妹收下吧。”
玉阶心中五味杂陈,双手伸出,捧到手中,艰涩弯起唇角,“表哥,代我向族中的几位爷爷叔伯问好,玉阶谢过。”
西陵知点头,笑容可掬,“表妹放心,知会带到的,表妹也要安心,西陵氏,在表妹与表弟的身后,永不会改。”
这便是奶奶的母族!玉阶将玉盒交给鸳蒲收好,转向西边,仰望天空,双手合掌,俯身下拜,郑重道:“玉阶,代哥哥,谢过各位爷爷叔伯!”
西陵知说:“我这便要启程归于西陵了。”
玉阶诧异问:“如此快吗?”
西陵知点点头,“来时,长老特意嘱托,话和物件带到了,便早早归来,不能留得太久。”
玉阶拉住西陵知的手臂,把人按到凳子上,急急说:“知表哥,你等一下!”
玉阶一股脑跑出碧玉宫,直奔玱玹的寝殿。
来到华音殿,老桑惊喜极了,拉着玉阶的衣袖晃悠。
玱玹没有在寝殿,玉阶把老桑按到椅子上,从兜子里掏了颗糖喂到老桑嘴里,提着裙摆跑向朝晖殿,玱玹和高辛王相对而坐,正在议事,见玉阶来,二人便杨起笑容,似春风拂面。
玉阶向高辛王行了一礼,“少昊伯伯,我,我来找哥哥!”
高辛王已然猜到,说道:“去吧。”
玉阶扬起笑容,走到一旁,拉着不明所以的玱玹往就往宫外跑。
玱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妹妹主动来找自己,还拉着自己的手掌,他很开心,随着妹妹的步伐。
微风吹拂着他们,飘动着暖黄的纱裙与雪白的袍角,交缠起落。阳光从树木缝隙中斜斜洒落,如一副苍茫画卷,美轮美奂。
来到碧玉宫,玉阶停了下来,抱着玱玹的手臂微微喘息。
玱玹轻轻拍着玉阶的背,柔声问:“怎么忽然来找我,不生我的气了?”
“我何时舍得生你的气。”玉阶平稳呼吸,握着玱玹的手掌,两个人走入殿中。
玉阶说:“这是西陵的知表哥,我带你来见一见。”
西陵知和蔼的笑,“玱玹表弟。”
玱玹神色恍惚,猛然看向玉阶。
玉阶拍了拍他的手臂,笑如弯月,“哥哥,快些见过表哥。”
玱玹喃喃说:“表哥……”
相谈了半个时辰,西陵知便带着西陵氏的子弟离开五神山,离开了高辛。
蓐收看了看拜贴,说道:“下一位觐见的,是防风家的二……最后是鬼方氏……”
玉阶被扰了心神,全然未听,将接待之事一股脑交给了蓐收,蓐收欣然应允。
凉风轻拂,玉阶牵玱玹之手,同回华音殿。二人坐在龙须椅上,玉阶揽着玱玹的胳膊,玱玹的脑袋靠在玉阶的颈窝。
玱玹心中有甜蜜交织,像是淳淳细雨哗哗流淌,让丝藤蔓蔓日茂,花艳绽放。
玉阶抚摸着玱玹柔顺乌发,声音柔和:“他长的很像四伯。”
玱玹点点头,他的发丝一晃一晃,有细微的痒意萦绕在玉阶的脖颈。玉阶说:“我想让你见见他,记住四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