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嗯，看到了。”
张极“看来是不生气了。”
他朝不远处的人笑了一下。
在顾念佳的视角，好奇怪，明明跟张极只是一周不见，却好像隔了很久，再见到他意气风发朝自己走来的样子才觉得心安。
走近了，大家挥挥手道了别，说好下周学校见，又各自跟家人相聚了。
张极跟其他队友的家长简单问好后，径直朝顾念佳走来。
顾念佳还在纠结怎么说才能不那么尴尬时，对面高她一个头的少年先开了口。
张极“花送我的？”
顾念佳“嗯。”
顾念佳“恭喜你。”
恭喜他，没有白费这一个月来的努力，摘得桂冠。
张极“谢谢。”
张极“但是怎么办，我可没给你带礼物。”
顾念佳一愣，很快把眼里的失望掩藏。
她很少期待自己有不一样的优待或是特殊，因为期望越大，失望会越大，所以她从来都不敢想。
顾念佳“噢，没事。”
张极“不开心啦？”
尽管顾念佳调整得很快，但张极仍然捕捉到她眼里那一瞬的黯淡。
他俯身，让两人尽量保持平视，他打量着她的眼睛，她就躲开。
张极“逗你的，带了，半个箱都是你的。”
顾念佳“算你还有点小良心。”
喜笑颜开了，尾巴又翘了起来。
顾念佳“爷爷奶奶不方便来，在家等你回去庆祝；叔叔阿姨今晚有饭局。”
张极“嗯，你来就行了。”
张家父母忙是常态，他很早就习惯了。
张极“走了，回家。”
搂着人就朝出口走，他一手拿着花，抵着行李箱杆，另一只手搭着顾念佳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圈。
身后传来起哄声，顾念佳转头看去，是刚刚和张极一起出来的同学。
那人正被父母扯着耳朵朝另一个方向走。
顾念佳“你干嘛搂着我？”
以前也从没这样，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张极“一周没见到了，搂一下怎么了。”
张极“不给我发消息是不是不想我？”
顾念佳“我不敢打扰你比赛。”
张极“噢，这么冠冕堂皇啊。”
张极“我以为还生气呢，还是跟小白脸跑了。”
话语里没两句正形，顾念佳没好脸色地拧了一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臂。
顾念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或者说，我们能不能和平相处。
张极“好了，对不起，我们的接机大使。”
两人坐在返回福熙的车。
张极累得闭上眼睛休息，顾念佳没敢说话，怕吵到身旁疲惫不堪的人，静静玩着手机。
她正刷着朋友圈。
周五晚上，正是大家发朋友圈的高频时段。
顾念佳的朋友圈背景是一张除夕的烟花。
在她的家乡拍的，那是除夕夜她在姑姑家的阳台拍下的。
那时候也不会想到，竟然是在京都过的最后一次春节。
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去......
应该会吧，但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
顾念佳没再停留在回忆里怅然，手指往下滑动屏幕。
屏幕上的食指很快停了下来，在看清内容后，顾念佳停顿在屏幕上方的食指有些微颤，是心跳加快带来的反应。
张极在十分钟前发了条朋友圈。
显示在他头像下方的，是一张照片。
整张图片的主体是顾念佳送的那束花，画面里张极的手把花举起来了一些，右侧三分之一虚化的是顾念佳绑着马尾的背影。
那会儿王叔的车正从地库开上来，两人在路边等待，顾念佳面对着马路张望着王叔的车，她以为张极在她身后默不作声地玩手机是在回信息，没想到他是在拍照。
图片的构图来看，不是随手拍的。
这是一条没有文案的朋友圈，定位是在常城机场接送广场。
顾念佳的微信没有加很多人，两人的共同好友除了张家的长辈外，就只有同班的几个同学。
她看到张峻豪和陈默都点了赞，张峻豪还在下面评论了。
张峻豪：你喜欢花？
是个问句，但顾念佳就是能想象到他的语气。
张阿姨也点了赞。
顾念佳看到的时候一惊，他怎么连家里人都没有屏蔽，可转念一想，她原本就是家里安排来接张极的。
妹妹给哥哥接机，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是自己心里想的见不得光，就往歪处想了。
她暗自心想：不能再这样了，顾念佳。不该想的原本就不能觊觎多一分，别让自己变得麻烦。
手机屏幕早就在顾念佳看向窗外时暗了下去，她却没有注意到，眼神失焦地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木，一遍遍提醒着自己不要行差踏错。
车子很快驶进福熙别墅区。
张极睁开眼，短暂的休息让他没有刚下飞机那么疲惫，但眼里的红血丝依旧清晰可见。
张极“到了？”
顾念佳“嗯，到家了。”
张极“饿不饿？”
顾念佳“有点儿。”
张极“怎么不知道先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他知道她从学校放学后就直接去了机场，下午的课多了一节，最近他不在学校，不知道顾念佳午饭有没有认真吃，但这会儿已经快九点了，肯定饿坏了。
顾念佳“那会儿不饿。”
顾念佳摇摇头，把书包抱在怀里，准备下车。
张极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在机场不是还好好的，不是肚子饿的原因，那现在兴致不高是怎么回事。
张极“不饿那怎么蔫蔫儿的。”
张极“我回来了你不高兴？”
顾念佳“高兴的。”
她是家里最高兴的一个。
只有张极在，她的生活才是有色彩的。
张极“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
张极“不要自己憋着，知道吗？”
顾念佳点点头，扯了个笑，但她没再说话。
她既不想说，也不能说。
不合时宜的感情她自己会处理好的，顾念佳暗暗想着。
张家二老已经等在家里，丰盛的晚饭也准备好，被阿姨精心摆在饭桌上。
老人们看着两个孩子大快朵颐，知道他们是真的饿了，见孩子们吃得香，都露出欣慰的笑来。
老爷子见张极吃得差不多，开口关心道：
配角“这次去波士顿，感觉怎么样？”
张极“还行，就是有点累。”
时差和饮食差异带来的不适让张极的身体有些难受，好在底子好，到底没生病，却累坏了。
配角“吃完饭了就去洗漱休息吧，明天调整下作息，我和奶奶都不打扰你。”
张极“嗯，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张极“待会收拾好了，让念佳拿给您。”
配角“好，好。”
配角“懂事了，回来都会给咱们带礼物了。”
爷爷很是欣慰，顾念佳见两个老人笑得开心，也被欢乐的气氛影响了，不自觉笑起来。
张极起身，准备上楼洗漱，见顾念佳还呆坐在位置上，回过头喊她：
张极“别傻笑了，跟我上去拿东西。”
顾念佳“噢噢，来了。”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红木楼梯传来的踩踏声节奏交叠。
棉花扑棱着，也屁颠屁颠跟在顾念佳后面。
等进了房间，张极才发现这个小团子。
他抱起棉花，小家伙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衣服，很黏人。
张极“你怎么也进来了。”
顾念佳“大概是想你了吧。”
顾念佳“它每天都要跑到你房间转悠一圈。”
这是顾念佳每次放学回家观察到的，小家伙很聪明，以为顾念佳回来了，张极应该也回来了，一到那个时间点它就跟大王巡山似的吭哧吭哧上楼。
张极“那你呢？”
顾念佳“啊？”
张极“你有没有每天都想我？”
顾念佳“你为什么老要问这个问题？”
张极“因为我在意。”
空气似乎因为这句太过直白的态度有些滞静。
顾念佳跟张极都蹲在行李箱前，对视着却谁也不说话，一个在等对面回答，一个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小棉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两人之间的木地板上躺着，收起锐利的爪子，用柔软的肉垫跟张极悬在半空的手击掌，一下一下挠着，挠得他心痒。
见顾念佳逃避地垂下眼眸，心里似乎空了一块，他掩饰了眸中的失落，扯起一个并不太真心的笑，从行李箱里把要给顾念佳的东西取出。
他真的跟在机场哄顾念佳时说的那样，半个箱子都是带给她的礼物。
张极“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看到了觉得合适就买了。”
每个礼物逗装在精美的包装盒中，但顾念佳认识那些logo，无一不是高奢。
她一样一样接过，大大小小的盒子堆叠起来，小小的人快要搬不动了。
顾念佳“怎么这么多。”
顾念佳“下次不用......”
话还没说完，被人不满地打断。
张极“如果你是觉得浪费钱或者太贵，”
张极“又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些的话，”
张极“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张极“在我这里，你就配用这些东西。”
再好的东西，只要能逗顾念佳笑，他就会买。
顾念佳“你这样，我会欠你越来越多的......”
到时候，又怎么还的清。
她连住在这都是张家施舍，靠着爷爷们的战友情分......
张极“那就心安理得地收下，别拒绝。”
别拒绝我送的礼物，包括我......
张极没再说话，这些话在顾念佳面前还不能乱说。
他怕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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