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痛觉。
转眼到了一个昏暗的地方,她以旁观人的身份参与这场故事开始。
“母亲”坐在钢琴前,瞳孔中满是天真神色。安妮记得这幅画也挂过父亲的房间,不过要少些年代。
不久“母亲”和“父亲”结婚,并且有了“她”。
“母亲”婚后才发现她所选择的人不过是一个势利眼。可惜有了孩子,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暗中安排私人律师利尔斯先生处理财产。
接着是她的出生,“母亲”大出血不幸离世,她成了无母的孩子。
后来她长大,“父亲”和“未婚夫”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背地里却用刀摧残她的身体,连带语言贬低着,她想呼救,这个时代的两人用手捂着了她的嘴,伪造一副其乐融融的假象。
她成了怎样的她?安妮不知道。
记忆变得朦胧浅淡了。安妮强压着哭声,喉咙哽得生疼,发出低沉隐忍的呜咽声,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孤独无助。
不对,她早已是个失去被爱的资格和爱人的资格的孩子了。
周遭不知何时变了,是湛蓝的天空之境般,中央点点白光汇聚,再次散开是一个人影。
是和安妮长得一模一样的她。
她张开伤痕累累的双臂,目光尽是温柔:“痛苦不想让你再次承受了,有人在爱你,你可是要好好生活的。”
“母亲也在爱你。”
“我也在爱你。”
“咔嚓”一声,心门原先被锁起,这次彻底解开了。
安妮来不及反应,随着她末端的话,少女眨了眨如蝴蝶留恋的羽睫,再次睁眼是洁白的天花板。
“安妮。”身旁人察觉到她的动静,忙跌不休查看她。
“艾格先生……”她抬起疲惫不堪的眸子回应他,见他一改往日的波澜不惊此刻是有些生气和关心的,安妮低声道,“抱歉。”
“已经是是几次了。”他查看她没有任何不适,招呼属下去找医生,这才恢复平常的样子,“我说了好好照顾自己……”
“对不起。”面对他的话,安妮没有任何反驳。
艾格垂眸给她捻好被子:“不怪你,反倒还要谢谢你。”
但如果不是她,玛佩尔也不会化险为夷,可能当场毙命。
当时的萨莱先生恼羞成怒拿枪对准玛佩尔,玛佩尔整个人都懵了,还是安妮反应过来,将她推开。
不幸的是,那颗子弹从后背穿入了安妮的身体,落户在肺部。
安妮看着他的脸有些出神,刚想说些什么,有人敲了房间的门,随后是玛佩尔兴奋的声音:“安妮姐姐醒了!”
接着是医生制止她的行为:“这位小姐,请不要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
安妮猝不及防笑出声,她已经想象到玛佩尔委屈的样子了。
安妮很快意识到刚刚说话带来的疼痛,肺部好似被人撕扯一般,叫嚣着侵袭。
医生很快进房间查看她的情况:“那颗子弹伤到肺了,这几天尽量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安妮点点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艾格。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吩咐外面的人别让玛佩尔进来了。
“好好休息。”他握住她的手,嗓音微压。
昏暗的地下室传出阵阵哀嚎,少年手上的刻刀没有因为这几声停下,反而轻啧一声。
面前是一个被扒上衣的男子,目前已经体无完肤,少年在他身上每划一笔,鲜血淋漓尽致。
新奇的是,鲜血竟没有飞溅,直流向底下接着的容器里。容器满满当当,少年没有停下的意思,着手换成剔骨刀。
地下室里依旧是哀嚎不断,引得另一边等待“处刑”的男子哆嗦不停,几次昏厥过去,被人泼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逐渐没了声音。
少年将一颗完好的心脏摆好,像摆放一件艺术品一样,不过他好像不满意。手下拖走已死之人,艾格转头目光看向一旁颤抖的人。
那人满脸惊恐,险些又被吓晕,哆嗦着双唇:“你你……你,杀了……西勒!我要去告你!”
艾格没有回答他:“你觉得他的心脏少了点什么?”
莱斯特先生吞咽着,惊恐地摇摇头。周围血腥味冲鼻,他不敢看那颗被摆在桌上的心脏。
“你杀了我,我可是安妮的父亲,你不能杀我。”
艾格湛蓝的眸子沉了些。
“你若是想跟她结婚你就不能杀我!我……我可是……可是她的父亲。对,还有……还有夜莺小姐,她会替我求情,所以你不能杀我。”
莱斯特先生还想说些什么,被人堵住了嘴。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他猛的意识到这是刚刚擦西勒的血的布。
艾格换了一把新的刀片,慢条斯理地解释:“刚刚的死人,我是剃肉取血做颜料,只可惜他的血不配用作赞美艺术的祭品,所以他的心脏就是他的赎罪。”
“既然这样,那我看看你的血适不适合献给艺术,再决定……”
他没说接下来的话,刀片上映出少年目光倨傲,令人不寒而栗。
“她和你已经断绝关系了,我杀了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莱斯特先生现在眼神呆滞,仿佛死亡已经宣判。他怎么也没想到,算钱谈合作能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千算万算,没算到不该相信萨莱。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是他自己所作所为而导致的一切。
很快,多了一个完好无损的心脏被摆在桌上。
少年看向另一边始终低头默不作声的萨莱:“你觉得他们的心脏哪一个更好?”
萨莱抬头,阴冷的眼神丝毫不掩饰,却又是讥讽的语气:“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你当然能看得出来。”
“是吗?”少年眉心微扬,“那请老师示范一下最适合献祭艺术的心脏是什么样的。”
“呵,为师是该说乐意之至呢,还是在所不辞?”
“得看老师更喜欢哪个了。”
学院内,夜莺小姐好声好气对警察局的人道:“这三人大概率失踪了,就不用再查了。”
警察局的人面面相觑,深知这位小姐不好惹,没有追究到底,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