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下手有分寸,既让西勒全身无一处好的,又给他一条命吊着。
生不如死。
安妮和艾格各自目的看着他。
夏佐停手的间隙,安妮拉了拉艾格衣角。
艾格回眸看她,她肃然是摇摇头。
她还是太善良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略有不悦:“夏佐,你打个急救电话。”
“就说这里有人摔了一跤,挺严重的。”
夏佐按他说的做,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来这里是来找玛佩尔的。
不是给她哥哥当仆人的!
于是夏佐做完他所说的一切后,没好气地问:“玛佩尔呢?”
“在手工室。”安妮答,她心里有点不安。
按理说,这丫头知道哥哥和男朋友,一定会飞奔下楼。
这次却这么安静。
有点心慌。
不对,不是在手工室——安妮猛地想起那段对话。
——“抱歉小姐我记错了,Mary小姐是在冰库里。”
——“它怎么在冰库?”
所以安妮拉着艾格,不理睬少年微愣的目光,直径问道:“冰库在哪?”
“她在冰库?”艾格隐隐觉得不对,见到安妮坚定的眼神,还是一顿,“我带你去。”
夏佐也察觉不对劲,跟着他们。
靠近门,安妮越觉不安。
房内的冷气将门也包裹起来,摸上去透凉透凉的。
艾格此刻也发觉了。
但门打不开,还有一把锁。
夏位着急己经顾不上门的好坏程度,直接后退几步,想一脚踹开门。
他倒想的天真。
艾格叫瓦尔登府邸的管家过来开门。
管家也是一脸懵,管辖的瓦尔登府邸从来没有这样的锁。
艾格阴冷的脸上又蒙上一层影,他睨向管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把门打开。”
没有什么东西,管家老先生索性去了趟仓库,拿了把锤子。
夏佐太过心急,一把抢过锤子砸向锁。
门开了,进门周遭的寒气将几人不禁一瞬间打了寒颤。
在房间的中心,少女被绑在椅子上,嘴被布塞着,全身还湿漉漉的,更加可怕的事,她的双腕被割,所在之处已经积了一摊血。血还在流淌。
她察觉到声响,抬起疲惫不已的瞳仁。
玛佩尔只觉得那一刻的希冀她不会忘记。
她没有怀疑跟着进了冰库,却被人打晕,绑在椅子上,双腕的剧痛以及湿透的全身。
冰库里被开到最低温了度,冷气直冲毛孔,在叫嚣企图占据她的身体。
玛佩尔想发出声响,却想起来房间隔音。
她后悔跟着。
但也在想是谁将她打晕。
思绪随着渐行渐远,眼皮也愈沉。
快撑不住之际,门开的声响重新给她生的机会。
接着,是熟悉的声音:
“玛佩尔!”
“玛佩尔!”
“玛佩尔!”
……
夏佐心急如焚,手抖着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艾格将她紧紧抱着。
安妮已经泣不成声了。
玛佩尔抬眸看向几人,温热的心脏重新直跳着。
安妮看着医生进安顿玛佩尔的房间不禁松了一口气,也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怒意被隐忍压制着。
索性医生片刻出来说:“幸好你们赶到了,不然小姐再过一会儿就冻死了。”
安妮触到艾格握她的手都稍稍松了些。
夏佐冲出来,怒气凝聚于拳,在墙上打出一个拳痕来。
他不管滴血的手,目光充血:“那个人在哪!我要杀了他!”
安妮垂着脑袋,负面情绪像一张网包裹着她,她倒准备好来人指责她为何不把人看好,一如父亲一样。
如果不是她的原因,玛佩尔也不会这样。
却觉少年抬手不轻不重摸她脑袋,随即一声叹惋,似在安慰她。
“她没事了。”
他在告诉她:不是你的错。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安妮努力让它不掉下来。
安妮想起一件事,孩提时父亲曾带着她去一名富豪家里想攀附关系,年幼的她和富豪家的女儿玩捉迷藏。
误打误撞间,女孩摔了。女孩嚎啕大哭,父亲却指责她没把人看好,对她非骂即吼,彼时那个女孩还比她大两岁。
她委屈,她不解。
却也只能忍受。
儿时指责打骂的阴影笼罩在头上,迷雾中,有人说:这不是你的错。雾霾散开。
显出一派生机。
安妮道了来龙去脉,只见一人怒视着,一人压抑着。不同程度地发怒前夕。
“你还记得那个仆人的长相吗?”
安妮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脑海中浮现起那个仆人的模样。
“好。”他紧扣住她的手,至此,安妮更加确信少年周身散发着火气。
只需一个导火线,一点便燃。
正巧,玛佩尔的女仆示意可以进去了,夏佐忙跑进去。
有听说过雷厉风行的Alpha,行事手段极其恐怖。
正如现在安妮说的那个仆人已经逃之夭夭了,而他不慌不忙,画笔在画布肆意勾勒。
她有些困惑,但不开声打扰他。
安妮的父亲也是名画家,他三令五申地告诉她,若是打扰他与缪斯女神接触,定不饶过她。
说好听是缪斯女神,难听点,则是上不了台场的烂纸。
小安妮不懂事过,打搅过,换来只有无休止地吼骂。
她不懂为什么,明明是父亲自己没画出什么东西,却怪罪于她,但骂的声音她怕了。
何况昨天两人算是吵架了。
今天不过是因为玛佩尔的这件事才讲话。
周围静寂。
少年似乎觉察到什么,笔一顿落下锋利的线条。
他说:“我作画不喜打扰。”
那确实,安妮看向自己绞着的手,长长如蝴蝶翅膀的羽睫遮住了眼眸。
“不过……”
艾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跟前。
下巴被来人抬起,她看他瞳仁中的自己无措而紧张,以及他安静的脸庞。
“今天除外。”他点水般在她唇上一吻。
自从那晚后,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主动吻她。
那个芥蒂被轻松地拆开,又连在一块。
这个吻大有安慰的意味。
是深海,相拥的深海。
仿佛他原谅了她之前的所为。
“玛佩尔的事,不怪你。”他低声说着。
他仍细碎地吻着,一如她在,则让他安心。
而安妮不小心将他的唇角咬破,慌忙停下。
艾格伸手,指腹轻轻摩挲擦去她唇上沾染的血迹。
少女嘴唇本就红润,抹了红更加诱惑。
他知道她会自责。
但不是你的错,至于那个该杀的,会找出来的。
艾格微叹,手上血迹都被抹掉了却没停下。
我在干什么,明明被气的是自己,却主动的又是自己。
安妮愣怔看着他,少年被咬破的嘴角还泛着血,为他添了几分吸血鬼般的美感。
一如神仙被拉下神坛,沾上世俗恋情。
她脑海中剩一个念头:
这算不算罪人留下罪证?
也是这个念头促使她行动。
素手突然拉住他的衣领,在他瞳孔骤缩瞬间她绽放了一个笑脸,随即在他的唇上吸吮,舔舐着血珠。
铁锈味弥漫在两人口腔,安妮却觉得它带着甜味。
许是她的行为过于胆大,艾格有一会没回神,很快眸子泛起深沉,双手撑在她身侧。
到底还是生疏的,她小脸涨红,喘得厉害,罂粟强势的气味不仅充沛了房间,还充斥了她脑袋。
想再贴近一点。
他也是这种想法,她退下去又强迫她抬头。
覆上去的间隙,房间被敲响。
安妮几乎是下意识推开他,双颊因羞涩而起的红晕弥漫至脖颈。
艾格眼里的情欲被褪去,有的只有寡淡隐下的愤怒,渗人可怕。
“进。”
是一个黑衣男人将一个哆哆嗦嗦的男人推搡着进门。
安妮认出这人是通知她和玛佩尔的仆人。
“先生,我们找到的他时,他还在家里数转钱,并且他是乔装打扮进来的。”
掉进钱眼的人运气不会太差,犯下的罪如悉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