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好,连梦里都是那个中年男性莱斯特先生的指责。
一句句话像针,扎在那个名为心脏的的布娃娃上,虽疼但不能反驳。
安妮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她现在很想知道,前世的自己最后有没有逃脱那“父亲”的掌控之下。
于是:
“玩具商安妮·莱斯特,即将为你匹配游戏。”
“你此前的任务是:投掷道具被队友捡起1/1/2次。”
“请戴好手环,剩余匹配时间为0.02秒。”
地图:湖景村 监管者:红蝶 求生者:前锋、画家、玩具商、医生
安妮瞧了下身旁正低头整理画板的少年,不知怎的,竟暗自窃喜,回过神来皱眉着。
而艾格见她装作安静模样,唇角微垂。
“出生于”海边,前锋先生倒先撞上红蝶小姐,不过红蝶小姐欠身笑道:“这局我不抓人。”却也放心了。
安妮置心于海边的那台机子,结束后向还在抱球向她奔来的前锋先生扔了一个玩具球。
前锋:???
安妮:任务,帮忙一下。
待他拾起,她欣喜向他道谢,便去找另一台密码机了。
是在小木屋。
潮湿不安的地带,周围遍地丛生。奇怪的是,红蝶小姐并没有来这里,门口的板子却被下了。
好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匿于其中。
她翻板进屋。
昏暗的房内,带着微弱的喘息声,以及扑鼻而来的,令人着迷的味道。
在鼓舞喧闹着欢迎她的到来。
而她被这股气息所发愣。
怎么会有人的信息素是罂粟啊!
安妮努力使自己不受影响,抬眸与另一个人对视上。
深不见底的海洋,带着暗流涌动,再度冲击头脑。
少年声音哑得厉害,却不失清冷:“来这干什么?”
安妮不回答,反问他:“你还好吗?”
小心翼翼地试探,她不知道这会让他体内的血液叫嚣得更加疯狂。
艾格咬牙偏头:“无碍。”说出的两个字更像是从口中挤出来的。
“发情期?”
“……易感期。”
他瞟了她一眼,带着不悦于她这句话的样子。
安妮向前的步伐瞬间向后退两步,她完全想不到这人竟是alpha。
听艾米丽医生说过,omega对alpha来言是无形的诱惑,尤其是处于发情的Omege。
但从书上看到过,易感期的alpha心灵非常脆弱,需要……谁来照顾着?
安妮轻叹一口气,果然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她还是忘记了什么。
不过单从“心灵脆弱的alpha”入手,她断定现在的艾格情绪不稳定。
“离我远点。”
你看,不是不稳定,是很不稳定。
安妮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思索自己应该如何安慰一个易感期的alpha,且信息素还是罂粟的。
而与安妮不一样,艾格单纯是因为她身上的信息素吵到自己的嗅觉了。
易感期的alpha嗅觉会比平常还要敏感,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味倒像是一种勾引。
她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成为了一只“饿狼”的“盘中餐”,只是“饿狼”迟迟不下手。
白桃果酒青涩却不失诱惑,少年微垂的眼眸轻抖了下,看向还在苦恼如何安慰他的女孩。
“过来。”
理智短路,想咽的话却已经脱口而出。
安妮一顿,正想他怎么一会儿叫自己离远点,一会儿又叫过来,抬眸看向少年平静的眼神,双腿好像灌了铅慢慢挪到他面前。
艾格抓住她的手臂,忽地将她抵在墙上,罂粟混着女孩儿身上的白桃果酒,顷刻萦绕全身,往四肢百骸的每一个毛孔里钻。
毫无余地。
安妮的话自然停住,闷哼一声,两颊晕起明显的嫣红,无助地后仰挣扎。
“莱斯特小姐……”他唇角轻轻地翘了下,瞧她颤抖的嘴唇。
“……”
她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眼,来人凑进了脸,让她一时忘了挣扎。
艾格仍保持这个动作,却不再进一步,清冷的眉眼间多了几分疏离,伴着低而悦耳的嗓音。
“离我远点,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比如现在,我很想杀了你.”
艾格眼底的波澜被压抑,垂眸淡笑,声音还是沙哑的。
安妮蓦地醒过神,猛然推开他,而那人任由她推开,看她跑去的身影。
她跑远了,他眼底里的笑意也被抹去,有的仅有冷淡。
白桃果酒的味道熏得他头晕难受,倒不是恶心,是注意,是想靠近,是更进一步。
真是疯了。
少年清隽的面孔露出沉戾的情绪,眼睫在冷白肤色上拓下阴翳。
另一旁的安妮已经快撑不住了,周身都是毛孔叫嚣的印记,无法抗衡身体的变化。
白皙的俏脸透着欲滴的嫣红,浅蓝的眸子里满是莹润的水色。
遭了,提前了。
忘了艾米丽交代的一句话:不要待在释放大量信息素的alpha太久,尤其是易感期的alpha。
而现在安妮鼻间满是令人沉溺其间的罂粟味,脸颊灼热得快自燃了,心痒难耐,暧昧的声音从空中传出。
这种感觉像蛊虫,贪欲地腐蚀心扉,为其添上一道道枷锁,将心关在里面,暗天蔽日。
好热——好热——
她低低喘着,好似要把那股躁意沿着呼吸缓解些。可从心底的火延绵不断,包裹了全身,连耳朵根部皆染上朝霞的颜色。
刚刚进小屋时没什么反应,反倒等他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抵于墙上凑近时,脑子便像充血一样,腓色攀上瓷白的小脸。
安妮懊恼着自己为何“自投罗网”。
所幸红蝶小姐很快点了投降。
四人到了“等待空间”,不过一个似是刚消退了脸红,另一个则是通红色的小脸。
不难让人怀疑他们好像干了什么秘密事情。
医生艾米丽一眼看出安妮发生了什么,虚扶着她。
“家里还有抑制剂吧。”
她点头。
“那你回去立马就扎。”
“嗯。”她应了声。
另外两人正疑惑地看向她们。
艾格微滞,很快回过神,偏头不看。
而威廉目光顺着从天飘至安妮手中的一张纸。
安妮也注意到了,伸手接过。
是一张……时间表?
夫人生前为小姐准备的玩具屋。
开启时间:早7——10点
下午5——10点
8——9点
最后一个时间像是补上去的,由此可见,划掉的人根本不想让她有任何的娱乐时间,但可能触及到了“夫人”二字,极其不情愿给她留下一小时的时间。
这倒像一桶迎面而来的冷水,将她淋了个透心冷,稍稍清醒了些。
你就这么讨厌我啊,父亲!
安妮紧抿的双唇咬得发白,手指因委屈和愤恕双重心情而攥成拳。
那你为什么还要养我呢……是难言之隐?还是图谋不轨?
只是一个上午,安妮的心情便像过山车一样,升高又跌落;又像一张纸,揉成一团,浸染在泪水中,说不出口的苦涩和酸疼。
她的模样落入一人眼底,那人眼里净是捉摸不透的情绪。
安妮回到房间,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躯体,坐在地上,环抱双膝。
先前的发情倒渐渐平息下来,却是以另一种方式。
很快房间里传来小声的呜咽。
立着几个画架的房间,艾格捏着一封刚从书里拿出的信,并没有及时打开。
他在那局“游戏”里,在红碟小姐点投降之前,便亲手打开了大门。
那封信,没有什么烫金纹样或者考究的火漆印章。
他打开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艾格,你想懂得真正的艺术吗?
笔迹很像萨莱先生,他勾唇淡笑,那笑容看着很惨淡。
那是前世的你,不过今世的你本质变了。
我也不会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