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什么情况?头又接上了?复活了?
我去观察四周的地上,满地都是枯瘪的脑袋,尸体的躯干全都不知所踪,但伤到这个程度,就算是十八阎罗也拜拜了啊,怎么可能还有战力!?
刚开始我以为闷油瓶只是重创了那些怪物,并没有把它们的九个脑袋全部砍下来,受了伤的怪物翻入黑暗,又伺机而动着重新跑了回来。但马上我就意识到了不对——仔细去数并不难发现,围着闷油瓶的那些尸婴竟基本上都是九头齐全的。
是有脑袋的……头又没有被按回去……
对啊,是有脑袋的,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即拧大手电筒光圈儿,直打出去的白光减弱转而向四周发散开, 照向这片石台青铜门正对着的那片崖壁,我的头皮直接就炸了,那整片崖壁上挤满了这样的怪物,从我这个角度望上去,看不见它们塞在缝隙里的尸体,只能看到无数张小脸就像是从崖壁里长出来的一样,密密麻麻一整片一整片地聚集。
那些脑袋上的五官几乎都被锋利的石壁摩擦得血肉模糊,唯有那鬼魅一般的狞笑还凝固在咧到耳根的嘴角。
有断头的还在扭曲的尸体,被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衔着往上递,塞进岩壁最上面的缝隙里。每传上去一具尸体,在离地大概一米高的某个岩洞里就挣扎着爬出来一只,整片崖壁如同一个巨大、缜密的分娩系统,摄入尸体获得能量,然后源源不断得产出新生的尸婴。
闷油瓶应该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这篓子已经被捅烂了,他根本没办法停下来。所以他才会那么着急,用了毫无保留的打法,那他知不知道,这里他妈的积了一箱,完全就是一个尸婴自动上餐机。
卧槽,怎么办?
我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起当时在找到小花儿的那个垂直的山洞里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山体裂缝里塞满了蜂尸。那个时候是怎么办的?我爬上去,把洞顶的香炉打了下来,然后幻境解除。
那现在我是也要攀上去,或者把下面那些可能爆尸婴的洞都堵上?经验告诉我,那条塞满无头尸体的缝隙里或许会有破除眼下僵局的玄机,万象归一,所有尸婴的遗骸都汇向一处,那那里极有可能是一个能量缺口,是整个系统最脆弱或是致命的地方,类似于被锁在那香炉里的蜂后女尸。但问题老子现在怎么上去?抓着那些脑袋爬上去吗?
心念如电间,我就看到又一只尸婴已经从岩洞里探出来了,它细长的爪子扣进岩壁里不停发力,要把还挤在那小洞里的大半个身子扯出。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抬枪就是一个点射,巨大的枪声在空旷的石台上回响,那只尸婴的一个脑袋直接就被我凌空打爆了,大半个脑壳被炸飞到一旁的碎石堆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都还沉浸在要怎么爬上去的思绪里,嘴里衔着哨子还在不断吹气,却看见,那几只刚刚还围在闷油瓶外圈儿跃跃欲扑的尸婴都站定了下来,齐齐转过九个脑袋,睁着漆黑的眼洞望向我。
我僵立在原地,心脏狂跳,手还保持着端枪射击的姿势,在离我不到五十米距离的地方,三只尸婴都调转了方向,畸形的小脸全都对着我。我本来以为接下来的发展会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我们会先隔着一片空地无声地对峙——这起码是给我留了个空子可以简单构思一下接下来最坏的打算。但事实却是在枪的回音消失的下一秒,站在闷油瓶包围圈最外围的那只尸婴突然开始剧烈地抖动,它所有的脖子呈扇状张开,每一张脸都开始皱缩扭曲,接着刚刚站定在它旁边的那两只尸婴也同时做出相同的动作,似乎是在回应。
它们都不发出声音,但我能感受到它们是在交流,在传递一种信息。
不妙啊,我心说,没办法了,活靶子就活靶子吧,总比干站在这里破译外星语强。
我一拉枪栓,枪口瞄上去就准备开枪,结果扳机一扣,手上的枪毫无反应,对面的尸婴就直接向我冲了过来。
那东西速度极快,瞬间就窜上来二三十米,我把枪一扔,反手摸出腰间的匕首疯狂后退,但立即又心念一动——卧槽,后面的青铜门好像是开着的啊!我就这么退进去了会不会直接就把我也关上个十年?!
我急火攻心,一边儿在心里破口大骂胖子不靠谱,一边儿就喊闷油瓶,
吴邪小哥!我……
我一说话,衔着的骨哨又从嘴里掉了下来。
我手忙脚乱地去接,结果下一秒眼前绿光一闪,我后撤的步子直接就踩空了。
一切都还在恍惚之间,我就彻底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直直向后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