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二哥向我问不出,便要去找陆非疑了。我心一横,硬给自己逼出几点泪来。
“二哥……我,我心悦陆非疑已久。”我揪住二哥的衣裳,泪眼盈盈地说。
二哥愣住了。我进入状态,似真似假地诉说着。
“我很久之前就喜欢陆非疑。先前也曾与他有过几次接触,自那之后便忘不掉了。”
二哥面色难辨,最终只晦暗地说了一句。
“可他在这样的情形下求娶你……”是真情还是假意?
“二哥,无论他怀有怎样的目的。我心悦他,他又恰好求娶我。虽然是在这个时候,但对我们来说都只有益处。”
“不是……”他一顿,又说“二哥不需要知道会有什么好处。二哥只想知道他对你是否真心,倘若有利益掺杂,那这亲事也无需结。”
“小妹,你要知道。二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拿你的幸福来换什么。秦府当下的境地二哥有其他的办法,无需你来牺牲……”二哥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笑的很明媚,抱着二哥的胳膊摇着。
“二哥是不相信我么?陆非疑不久前向我表明了心意,我也才晓得我欢喜的人竟也欢喜我。这天定的良缘,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像二哥说的这样,像被迫联姻似的……”我嘟囔着,努力表现地高兴些。
二哥皱着眉,凝视了我良久。最后,他将我的贴身丫鬟叫走,审问了许久才出来。我看他复杂的神色才送了口气,赌对了。
流眷是在学府时就跟着我的丫鬟,对我的心事也有几分洞察。想来是她的话让二哥相信了我那些两情相悦的言语。
二哥想了很久,久到我甚至以为他坐在那看着我发呆。他最后只揉了揉我的头,说“就算是喜欢他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知道么?陆非疑没有那么简单,不要把他想得太好。”
他最后一句是“你出嫁了,二哥就没法像以前那样那么好得保护你了……”说得我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
这就是我的二哥,我拼尽一切也要保护的人。
“呃……”我迷糊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床帏。我揉揉头痛欲裂的脑袋,这才迟钝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昨日听到陆非疑与沈雁来的那些话,我难受之下自己在院子里酌酒。本来不会醉人的桃花酿几瓶下肚后红晕也爬上了我的脸颊。
可我分明记得自己是在院子里喝醉的……是我醉酒后自己爬回床的?
我不禁苦笑,昨夜边喝边回忆出阁前的那些事。诸多回忆如湍急流水中的落花,浮浮沉沉,不过大梦一场。
原先我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互不亏欠。各取所需也可以长久地过日子。
可现如今看来我实在太过愚蠢。陆非疑不只是想与秦府联盟,他的野心远超我的想象。与他联手,实在是与虎谋皮……
这天我早早就歇下,在黑暗中感受着身旁的空缺久久无睡意。在我意识模糊间隐约感到有人在身旁。我很快就醒过来,知道是陆非疑。
他这几日因公务忙的脚不沾地,时常忙碌到半夜。为了不吵到我就到偏房去睡。
我犹豫之下选择装睡。这几日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陆非疑轻轻抚了抚我的脸,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偏房。他走后我睁开眼,对着偏房的方向发愣。良久,叹出一口气。
如果我对他没有那些多余的感情就好了。这样就只有利益纠葛,可以分的清清楚楚。可现如今,早已纠缠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