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交谈中,白糖逐渐发现皇帝并不是古偶剧中那些不可一世的皇帝所能比的,分明平易近人,体贴大度,言笑无半点架子。
到了猎场前,四周天高地阔,本是皇宫之地却人丁稀少,围墙修整后依旧残破,墙角处杂草隐隐约约迎风摇曳,与宫内的奢华和宫女士卒来往极为不同。
皇帝为白糖亲自挑选弓箭,白糖道谢接过后,抚摸着手中剑气长弩,桑柘木制弓箭轻巧,上有黄金雕刻点缀,来回收缩张力姣好。
白糖差点直流哈喇子,嘴不过脑,随口夸了句:“这弓弩真是巧夺天工,绝无仅有!”
皇帝见白糖两眼冒金光,更是喜不自胜,“少侠若是喜欢,朕便送给你了。”
“啊?”白糖吃惊一波,呆住片刻,回神谢道,“这……谢皇上。”
“呵呵,朕也有许久未到这猎场来了……”皇帝摇头神伤,不过很快回到神采奕奕的状态,“少侠别误会,今日来也不是要你来陪朕射箭的,而是来欣赏百戏的。”
“不知道皇上这是要带我欣赏什么样的百戏?”
皇上乐呵呵地指着白糖的鼻尖,道:“宫内驯兽师驯服了只从荒野带来的狼,这次就给少侠大饱眼福。”
额,其实这样没什么吧?其实送我弓箭已经心满意足了,对于弓箭而言,白糖是百无聊赖,但突然欣喜若狂,大抵是原主对精细武器的期待。
“多谢皇上。”
“走吧!”皇上往前走两步,长袖一挥,“我们到里面去。”
“是。”
对于皇帝的言行举止,白糖也不觉得怪异和反感,这难道也是原主日常反应?可是没道理啊,当时打开这本小说的评论区说的都是:
@默默:我的糖子怎么可以是闷骚,作者你是什么构造的!
@沅清甜:6,套着新奇的皮写的社恐白糖给,作者你脑子是装了巧克力味的💩吧!
……
各种言论无不阐明一点,主角是个“高冷”男神,不近人情,不通人情世故,遇到陌生人亲近的行动应该是害怕和紧张。
难道是我的原因?
等到白糖跟着皇帝来到猎场中心时,却被看守猎场的小士卒拦下,“皇上,这剑不能带进去啊!”
“为何?”皇帝兴致勃勃,却被这小士卒伤了心情。
“这剑,恐怕会惹得猎场的狼难以收拾,为保证皇上的安全,小的还是觉得将剑放下再进去才好。”
“这……”
“皇上,就是不带剑进去而已,我回去放下剑,您先进去。”
“不必再跑回去一趟,这剑交给他保管便好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他可能拿不动?”
白糖调侃说着将剑放在小士卒手上,小士卒立刻双手抱起却还是徒劳无益,直接承不住黎龙剑的重量往后倾倒,摔倒在沙尘中。
见此情况,白糖立刻将剑拿走,把小士卒从地上扶起来,“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小士卒吓得腿都软了几分,说话还磕磕巴巴。
“哈哈哈,原是这样,那少侠快去快回吧!”
“是!”
白糖撒腿就跑了,皇帝敲着背影,忽而又闪过年轻时代的往事,垂头又叹了口气。
白糖跑去放剑的时候,擦身而过一人,白糖禁不住刹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着不凡的人踱步轻巧优雅,黑色长发飘洒,气度非凡。
这人看起来,感觉跟路人NPC不大一样,难道暗藏玄机?
皇帝走进猎场之中,发现一头凶神恶煞的狼关在粗壮木质笼子中挺起坚硬身板,龇牙咧嘴,威风凛凛。
“父皇一人在此观赏百戏吗?”
皇帝回头望去,只见三皇子走来,“嗯,定儿,贵妃没和你说,朕带其他人来看吗?”
见到皇帝,三皇子才毕恭毕敬地行礼,“拜见父皇。”
“起来吧。”
“谢父皇,方才见父皇孤身一个,还以为人家少侠拒绝了呢。”
“行啦,别说这些无用的话了,少侠一会便会来。”
“父皇还真是看中这位白糖少侠,不过,像白糖少侠这样的侠客,虽然为数不多,但也有其他人,父皇何必如此执着呢?”
“定儿,等你像我这般大的时候,就会明白了。”三皇子漫不经心的玩笑话,皇帝也不在意,随意敷衍两句。
闲聊之中,笼子里的狼突是像是发了疯一样,撕心裂肺地拼命嚎叫,眼神变的残暴,张开血盆大口一刹咬碎了结实的笼子,猛的撞开脆弱的木头残渣冲了出来仰天长嚎。
一旁驯兽师见状立刻拿起长鞭像平时一样训练他那样吓唬,根本没用,那狼疼痛下怒视之下一口咬起这个驯兽师,鲜血瞬间四处飞溅,在半空中疯狂摇晃甩在一旁,驯兽师重重摔落在地,血肉模糊,一口毙命。
接下来,这只狼就肆意妄为,皇帝和三皇子察觉不对,场外竟然没有半个士兵,只能落荒而逃,走为上计。
现在也来不及想这样场合为什么只有一个平平无奇的驯兽师,如此重地竟然一个士兵也没有。
那只狼跟魔怔般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存在,便迅速扑上去,步伐敏捷迅猛,踏步震的大地抖动,皇帝和三皇子怕是在所难逃了!
不用想了,肯定是有人要加害皇上,现在等那群士兵来更是无稽之谈。
眼看狼马上就追上来,仅一步之遥,三皇子眼疾手快地一把将皇帝推开,自己也侧身倒在地上,狼直面扑向三皇子,以为命不久矣,三支迅疾羽箭射向狼的胸口,从期间刺过肉身穿插过去,顿时鲜血喷涌,仿佛附带强劲冲击力,那只狼迅速往后倒。
没错,正是白糖,再拿出三支长箭穿梭过眼前火炬,箭携过的清风极速,火炬立即熄灭,燃烧未透彻,带着火苗射中了那只狼,惨叫了一声,火苗擦过它浓厚的毛发熊熊燃烧起来,惨叫悲鸣,痛不欲生,火焰覆盖着它,渐渐失去活力。
“吓死我了。”白糖忍不住感慨,这才刚进猎场,就看见这惊心动魄的场景。
皇帝和三皇子还惊魂未定,白糖走到皇帝旁边将皇帝扶起来,而三皇子则是从地面上徐徐站起。
一切不过才几分钟的事情,二人尽收眼底,历历在目,皇帝走到白糖的跟前,“多亏少侠,不然朕恐怕……”
“多谢圣上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也是对亏了皇上所赠的弓才能化险为夷啊。”
三皇子望着皇帝和白糖,又回头默默抚着手上擦破的袖子,低眼金色眸子中是渗出的点点血迹,但依然面不改色。
“当然,也要多亏了定儿,伤口也赶紧去找大夫包扎吧。”
“……多谢父皇关心,不过儿臣并无大碍。”三皇子语气平淡,但是温和。
过了一会,才有士兵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皇上看到这群姗姗来迟的混账东西,气不打一处来。
领头的是位身着金袍金甲的人大跨步走过来,是慌乱并非霸气凛然,接近皇上一刻果断扑通跪倒在地并磕下了头,嘴里铿锵有力地道:“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元搽思!你可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大错吗?!”皇上甩手指着元教头,直言其名,呵斥怒骂。
头一次见到皇帝怒斥下属,白糖这才对和善的皇帝有了全面的认知,实属震惊了一下。
不过,认知归认知,并不影响白糖吃瓜,听到元搽思这个名字,白糖还是忍俊不禁,啥名字啊这是。
“微臣知道!”
“朕将保护猎场的重任托付于你,你怎么能范如此大的错误!”
“皇上,军中忽然有两为主将吵闹,非要微臣出面调解不可,到此才耽误了时辰,然而本以为猎场的防护微臣已完善妥当,竟没想到猎场竟然……”
“你的意思是,你一点错都没有了?”
“!皇上,微臣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你啊你啊!怎么能这么愚蠢!因小失大啊!”皇帝抚着脸,愁眉苦脸,不仅是因为元搽思来迟的事情。
“皇上,我认为,元教头分明说了,猎场有人看守,结果周围没什么人,说不定是有人支走还是怎么的。”
其实皇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出了这种事情,的确需要给元搽思治罪才说得过去,不过,既然白糖出口相劝,那倒是可以减轻罪行,在期间将事情始末调查清楚,顺带还能帮白糖提高下宫中的名气。
“好!既然少侠也给你求情了,那朕也不轻易下决断,朕定会彻查清楚,洗清你的冤屈!不过,在真相大白之前,你暂时收回统领禁军资格。”
“微臣,遵旨……”
坚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元搽思拱手又磕头谢恩,但刚才在怒斥下,内心还是一通乱麻,额头冒出的冷汗还未散去。
“少侠,既然百戏看不成……”
“父皇,不如让白糖来儿臣的寝宫歇息,待到今夜的宴会,我再同他一块来。”
“如此也好。”
皇上微笑着看向白糖,方才的严肃荡然无存,转身离去,白糖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不过笃定没有生自己维护元教头的气。
元教头此刻也站了起来,向白糖鞠躬言谢:“多谢少侠,卑职才能逃过一劫啊!”
“不用感谢不用感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要真的是你干的,那到时候,我就不会帮你了。”
“白糖少侠,跟我走吧。”三皇子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