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和姜妍并肩从训练室出来，姜妍安慰地拍了拍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嗯。”
“这都快九点了，吴练呢，怎么还没来接你？”
“明天我就准备回家了，想一个人逛逛，所以让他晚点来接我。”
“那我先走啦，天气冷，早点回去。”
李依独自一人走在北京的街头，身边人三三两两和她擦肩而过，一对小情侣嬉笑着正在讨论明晚的圣诞节要怎么过。
她望着他们消失在路口，在商场前的圣诞树前停下脚步，“真好看。”
她在角落处找到一张长椅，于是拢了拢衣服，在长椅上坐下。她握住受伤的膝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小依，我们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姜妍关掉音乐，“你也很清楚，这些动作现在的你跟不上。”
“姜姜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姜妍深深地叹了口气，“小依，不是我要灭你的信心，你现在只能慢慢来，如果再受伤，你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李依的视线顺着膝盖移向脚尖，她感到心酸，她已经很久没有再穿舞鞋了。
在微弱的路灯下，高跟鞋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白色的熊掌，李依吃惊地抬起头，巨大的玩偶熊捏着一只粉色的气球站在她面前。
玩偶熊把气球递给她，她兴奋地站起身，乌云密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笑容，“给我的？”
它点了点头，指了指李依，又比划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好像在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玩偶熊踮起脚在她面前手舞足蹈起来，李依终于被这笨重的舞姿逗笑，“哈哈哈，不对，应该这样，我跳给你看。”
她舒展双臂，一仰头，轻盈的舞姿让玩偶熊里的人看得入迷。
它为她鼓掌，将她明媚的笑容尽收眼底。
李依朝玩偶熊伸出手，“你想不想转一圈？”
隔着厚厚的玩偶服，王嘉尔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指引下转了一圈，“你真可爱。”
轿车的喇叭声打断了互动的两人，吴练摇下车窗，“小熊，我要走了。”
王嘉尔松开她的手，目睹她走过自己，他的手一颤，却没有再去拉她。
拉开车门前，李依转过身，“小熊。”
她的神情看起来很复杂，隔着笨重的玩偶头套，王嘉尔无法辨别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挤出一丝微笑，对他说，“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快乐，小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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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脑海中仍然是刚才和玩偶熊互动的一幕幕，它那笨重的身姿努力想要跳出青花悬想的舞步，她一下就明白了。
“本市今明气温还会持续降低，请市民朋友注意保暖。”车内的无线广播预告着降温的消息，李依把手里的手机越攥越紧。
车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在红灯前停止，“掉头。”
“啊？”
她直起身抓住副驾的座位，语气变得很焦急，“掉头，回刚才的广场！”
“不是，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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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练刚把车停稳，李依就打开车门跑下车，远远地在刚才的长椅上看见玩偶熊还一个人坐在那里。
王嘉尔摘下玩偶头套，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呼出的热气化成雾气消散在冷风里。
“王嘉尔。”
那心心念念的熟悉声音让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她喘着气站在离他跟前，连头发都跑乱了。
“你…？”
“马上就降温了。”她眼底泛起泪光，“Who's gonna take you home？”
“我…”他仰着头看着她，不知作何回答。
“Let me take you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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