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跌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靠着墙壁仰头看向天花板的几排吊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大口喘着气，没过一会儿又踉跄地摸着膝盖爬起来。
姜妍终于看不下去，出声阻止，“我说你别这么虐待自己行吗？你早就不适合跳这个强度……”
“这支舞，原来只有我能跳，难道现在只有我不能跳了吗？”
“你这牛脾气，先休息吧，不要还没比赛你就先倒了，还有……你这舞鞋也太旧了，我去给你找双新的。”
姜妍走后，李依扶着把杆观察着镜中的自己，她看上去全然没了以往的风采和骄傲，只剩无法驾驭舞步的狼狈。
一年前。
李依有些失控地锤了两下地板，感到膝盖处钻心的痛，她攥紧了舞蹈服，镜中的她狼狈而失态。
怎样从马上坠落下来、怎样一次次站起却又一次次摔倒。
失败的一幕幕击碎了她的心脏，她歇斯底里地喊着，「我过去摔倒了那么多次都可以站起来，那为什么这次不可以。」
「我从来没有输过，那为什么这次要输，为什么！」
“啪”得一声，姜妍的一巴掌这才让她冷静下来，“你要不要先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在这里自暴自弃，怨天尤人。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伤的这段时间有多少人担心你？你呢？你不能仗着他们爱你，就永无止境地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啪嗒啪嗒——
舞蹈房安静地可以听见眼泪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过去十几年来，不管训练有多艰苦，姜妍见过她流血流汗，却从没见过她流泪。
……
她把她揽进怀抱里，“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在呢。”
她松开把杆，再一次绷紧脚背，“我不会输的，对吗。”
/
“痛痛痛——”
在综艺节目里徒手接即将倒下的篮筐的王嘉尔意料之中地光荣负伤，节目组火速请来了医务人员。
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医生无奈地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又不是断了，大男人，忍着点。”
“……”
大杨急匆匆地推开门从外面进来，“嘉尔，那个姓顾的来找你了。”
姓顾的？
王嘉尔几乎只花了一秒钟就反应过来是哪个姓顾的让大杨如此惊慌。
可他还没来得及感谢医生替他包扎，也还没来得及交代大杨接下来怎么办，顾则夷就盛气凌人地凭空出现。
他身后甚至跟着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看上去更加紧张的秘书。
“小顾总，您冷静点，他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
顾则夷傲慢地一挑眉，“公众人物，你小子不好好做你的公众人物，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干什么？”
大杨赶紧从中劝和，却被王嘉尔拉开，他往前站了一步，“不好意思，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是不是你小子怂恿小依继续跳舞的？”
“是”的音节还没有发出，光是看见了王嘉尔口型，就让顾则夷怒火中烧，他比王嘉尔高出一个头，轻易就拽起他的领子，大杨正准备出手，再次被王嘉尔制止。
“你是不是应该尊重她自己的想法？”王嘉尔朝手上使力，不动声色地摁下顾则夷的手。
顾则夷嗤笑了一声，“你很会尊重她啊？你的尊重就是害她又进医院？”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你说什么？”
顾则夷在王嘉尔的震惊中拂袖而去，留下他愣在原地，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连播了好几个电话出去。
那头错过了好几个电话，终于在接通了一秒后，王嘉尔却不知为何把电话挂断。
他感到内疚，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去关心、去鼓励她。
只能默默地打下一行字，“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隔了很久才淡然地回到，“没关系，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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