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芳芳搀扶着从医院出来时宁纾虽对她一路的哭泣早已厌烦,但出于职业道德也为了自己的面子,只得一路安慰着她。
阮芳芳“宁老师我害怕,我真的害怕,这些天我满脑子都是那些葬身火海的人抓着我让我抵命,那些受害者家属要烧死我……”
阮芳芳“宁老师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她身形并不高挑,单薄的肩头在紧张中微微颤抖,那近乎祈求的目光中透着一抹令人心疼的无助,令人见了不禁心生怜意。
宁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年少无知时的一次意外让那么多人葬身火海,可她也只是受害者,若不是网吧老板的猥亵和冤枉也不会出现那场事故,她虽犯了错但她也是受害者。
每次让宁纾痛苦的就是这种模糊的界限,当事人既可怜但又摆脱不掉身上的罪恶。
宁纾“如果你忘不了一切对你来说也是反复折磨,这是心结或许无法摆脱,但我会尝试尽可能帮你;只是你的一切反应都表明,你主动选择一次又一次的会引起这段记忆,并不想忘却。”
阮芳芳“不是的,怎么会呢,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吗?那就是噩梦,噩梦!我怎么会回忆呢。”
阮芳芳“我巴不得自己失忆了,或者…死了!”
阮芳芳紧紧的盯着宁纾,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得意。
她看似无助,失控,疯癫。
实则是在看宁纾眼中的自己!
想到这一层后宁纾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将阮芳芳推开。
阮芳芳“宁老师,你没事吧。”
又换回了那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拉着宁纾的手带着哭腔。
宁纾“老师我只是想扶着你,你为什么要推我啊!我就知道你在怪我不小心让你受伤了,可是你打我骂我都行,你为什么要趁我不注意推我呢…”
周围的人被她这番动静全都惊了过来,宁纾因为受伤站直了身子,阮芳芳却卑躬屈膝一副可怜巴巴受了委屈的模样。
宁纾尴尬不已,赶紧挽着她,面上带笑,匆忙解释:
宁纾“不是的,我没有就是刚才没站稳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阮芳芳“那你还是觉得是我推了你对吗?”
宁纾突然在她死缠烂打的思维里反应了过来,可哪有怎样此刻在路人眼中她就是个尖酸刻薄丝毫没有半分同情心的人。
在众人厌恶的白眼和嫌弃的指点中宁纾站的笔直,她看向阮芳芳在这一瞬看清了伪装在她可怜无辜面容下真实的自己。
她在表演,而且很享受自己作为弱势一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的快感。
她享受别人目光的审视。
表演型人格!
手机铃声居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宁纾“李晗怎么了?”
李晗“宁老师你去哪儿了,一时间能回趟队里吗?沈老师找你。”
宁纾沈翊?他找我做什么?
李晗“不太清楚,好像和队里的新案子有关吧。”
宁纾“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莫名其妙!”
李晗“我也这么跟他说的,但他说他给你打电话你可能不会接的。”
李晗“昨天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你们不会闹别扭了吧?”
宁纾忽然不知怎么应答,只得赶紧搪塞过去。
宁纾“我马上过去。”
想想昨晚的荒唐又想到今天早上的落荒而逃,本来她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才选择溜之大吉,现在看在好像更尴尬了。
见阮芳芳情绪好转,宁纾这才在街边拦了辆车将她送走。
她急匆匆的回到队里时,办公室却空无一人,她敲响了旁边法医室的门。
宁纾何法医他们人呢?
何溶月还像是找到了几个嫌疑人,城队带着他们出去了。
宁纾哦,谢谢。
何溶月“宁纾,你额头上的伤?”
宁纾“哦,走路不小心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