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起跨过年之后,庄桐墨发现到哪都能遇见萧还明。在饭堂也要挤上来和庄桐墨一起吃,就连张稚都觉得不对劲,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庄桐墨被盯的手足无措,夹了块肉给张稚,说:“别看了,吃你的饭。”“哦喔。”张稚笑而不语。
庄桐墨看张稚狡黠的样子,扭头怒瞪给自己饮料的萧还明,偏偏萧还明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庄桐墨气极了。
张稚一脸磕到了的神情。庄桐墨看着她说:“还笑,再笑我就告诉时疏。”张稚立马不笑了,她委屈地说:“你不能这样。”
吃完饭后,张稚一溜烟跑走了,走之前还向庄桐墨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庄桐墨哭笑不得。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萧还明先开了口:“你这周末有空吗?”“没有。”萧还明看着她,庄桐墨根本不敢看萧还明,萧还明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躲我,我不会打扰你的。”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张稚正在床上趴着看书,庄桐墨进来了,她抬起头问:“怎么样了?”庄桐墨说:“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你忘记赵阳了吗。”“两个傻帽,虚伪做作,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呗,非要说是你太冷漠,太无情,拜托,你明明对他多好啊!”
张稚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过不了心里那个坎,但是你得相信,这世界这么大,总会有真正关心理解你的人的,你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他不是那个人呢?而且我看他对你挺好的,起码比赵阳和徐应晨那两个家伙强多了,还有,你没发现你对萧还明和对其他人不一样吗?”
庄桐墨没有回她,张稚继续说:“你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啊,而且我觉得,你对萧还明真的不一样,好像格外关注他。”然后她叹了口气说:“喜欢就去追啊,别像我,喜欢也不能追,唉。”
庄桐墨问:“你这次回去,跟时疏哥怎么样了?”张稚又叹了口气,说:“没怎么样,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问我为什么都不回家而已。”张稚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失落。
庄桐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
春冬换季,流感肆行,庄桐墨不幸中招。闹钟铃声响起,庄桐墨迷迷糊糊的关掉,她觉得脑袋特别沉,但是今天有事,庄桐墨还是起身刷牙去了。
庄桐墨站在公交站牌前,头一直昏昏沉沉的,这时走来一个人,庄桐墨退后本想给他让道,但那个人停在了她的身旁。庄桐墨抬头望去,“萧还明?”萧还明察觉出了庄桐墨的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庄桐墨还没有说话,头一栽,直直撞进萧还明的怀里,萧还明可吓坏了,他摸了摸庄桐墨的额头,惊道“怎么这么烫!”
庄桐墨醒来是在医院,她睁开眼睛,看见了白色天花板,挣扎着起来,旁边伸出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扶住了正在乱动的人,“别动,还在打点滴呢。”
庄桐墨看着萧还明,疑惑地问“我怎么在这?”“你在车站晕倒了,发高烧还出门,你能不能爱惜自己的身体。”
“哦,对。”然后庄桐墨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向对面的人道歉,萧还明就这样看着她,做什么事都井然有序,一丝不苟的她真的很迷人,庄桐墨挂了电话,发现萧还明在看她,她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然后说“谢谢啊,医药费我等下转你。”
萧还明摇了摇头,“不用了,没几个钱。”“不行。”庄桐墨坚持,于是萧还明说“那请我吃顿饭吧,就当医药费了。”
“好吧。”
萧还明出去了,庄桐墨又睡了过去。萧还明提着粥进来的时候,庄桐墨已经睡着了,萧还明也没有叫醒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孩。他昨天打听到庄桐墨今天要去里子街办事,于是她在校门口的公交站等她,谁知等到了人,却把人家送医院了,看了她身体真的不好,也不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庄桐墨醒了,她睡眼惺忪的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忙着摆桌的萧还明,萧还明把一碗皮蛋瘦肉粥摆在她面前,说“喝点粥,这样好的快些。”
然后庄桐墨说“我想吃蟹。”萧还明愣了愣,庄桐墨也愣了愣,忙低下头掩饰,拿着勺子搅了搅浓稠的粥,然后萧还明笑着摸了摸庄桐墨的头,很温柔地说“你刚醒,还不能吃这些,等过一阵好了,我做给你吃。”
庄桐墨搅着粥,小声的嗯了声。萧还明出去了,庄桐墨锤自己的头懊恼道“我在说什么?!”她很少会在别人面前提要求,自从她妈去世后,庄桐墨就再也没有骄纵过了,她知道,不会有人在意她。可是对着萧还明,她却总是会出格,也许是因为天台上的一个吻,让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而且萧还明总是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两人已经认识很久了,他总是知道自己的喜好和雷点,庄桐墨有点奇怪,她不记得认识这个年纪的男生。
正想着,萧还明进来了,他对躺在床上的人说“粥吃完了吗?”庄桐墨把吃完的粥往前一推,乖巧地说“吃完了。”看着眼前的人,萧还明笑了笑,说“医生说可以出院了。”然后他走过去把床上桌收起来,问“现在可以下床吗?还是我扶你?”
庄桐墨脸都红了,一把推开,说“不不不,不用,我自己来。”然后掀开被子,刚要弯腰穿鞋子,突然感觉头有点晕,眼看就要倒下去,还是萧还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然后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躺回去,我出去买点东西。”不由庄桐墨拒绝,他就把连人带被塞回床上,庄桐墨一脸懵,他要干嘛?
萧还明又又又出去了,庄桐墨无聊地玩着手机。不久萧还明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东西,庄桐墨问“你去哪里了?”萧还明笑了笑,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庄桐墨这才看清,是一双拖鞋,粉色的兔子棉拖很可爱,庄桐墨愣了愣,“你出去就为了帮我买一双拖鞋?”萧还明笑着说“这个好穿,等下我把你的鞋子装起来,现在穿这双吧。”庄桐墨低着头看着鞋没有动作,萧还明晃了晃,问“怎么了?”
庄桐墨抬起头,萧还明看见她的眼睛红了一圈,慌了,“怎,怎么了?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们换一双,怎么哭了?”说着伸手想把泪珠抹去,庄桐墨却抱住他,脸靠在她怀里,闷闷地说,“谢谢。”
庄桐墨穿着那双兔子棉拖出了医院,把她送回宿舍门口,萧还明说“小心点啊,做楼梯别摔了,呐,你的鞋。”然后他把医院开的药和萧还明一直提着的鞋递给了庄桐墨,庄桐墨接了过去,低低地说了句谢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庄桐墨跑回宿舍,心脏怦怦直跳,脸直发烫,分不清是发烧还是心动。
手机发出一声信息提示音,是萧还明,“记得吃药,一天三次。”想起萧还明,庄桐墨脸又红了,她接了一杯温水,打开药袋,翻出里面的药,突然发现里面有一袋果脯,庄桐墨拿了出来,袋子上还有一张纸条,“吃完药吃,没那么苦。”庄桐墨看着那袋果脯,哭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给她买这些小玩意了。
当晚,庄桐墨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八九岁的光景,自己因为感冒发烧不用上钢琴课,母亲请了一天的假来照顾自己,母亲喂她吃药,她哭闹着不肯吃,最后母亲没法,给她吃了甜甜的果脯,她这才乖乖的把药吃了。晚上,父亲回来了,两人没有争吵,母亲做了一顿很好吃的饭,一家人坐在饭桌前,父亲在看报纸,母亲在哄她玩,空气里都飘着饭菜的香味,是个好梦呢,庄桐墨想。睡意越来越深,直至庄桐墨陷入宁静的黑暗。
第二天,庄桐墨明显好很多了,至少弯个腰不会晕倒的程度。萧还明一大早给她发信息,说给她买了早餐,庄桐墨跑下去,萧还明看着她跑下来,说“慢点,你还没好,跑那么快做什么。”庄桐墨笑笑没说话。
吃了萧还明的早餐,庄桐墨表示又活过来了,于是她打算抓紧把自己的实训作业赶完,于是她又出了一趟门。
终于把作业干完了,庄桐墨找了家面馆坐了下来,打算吃碗面就回去,忽的乌泱泱进来一大群人,她朝门口看去,竟然看见了萧还明,萧还明面无表情,对他同伴的话题好像没有兴趣,找到空位就坐了下来,庄桐墨觉得好笑,这人怎么人前人后不一样的?于是她偷偷地拍了一张萧还明兴致缺缺的看着同伴的照片,并配图发给他,“今天怎么一副奄奄的样子?”
她一直看着萧还明,她看见萧还明拿起手机,点开信息,突然坐起身来,庄桐墨仿佛看见一双耷拉着的耳朵树了起来,笑出了声,萧还明还在四处看,然后他看见了庄桐墨,庄桐墨觉得他的眼睛都发出光来,他跟同伴们说了点什么,然后庄桐墨看见萧还明径直向自己走来,庄桐墨竟然觉得有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