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球布满红血丝,印堂发黑,指甲长而有污垢,看他们两人眼神不善。
嘴里发出的声音跟她年纪不服,倒像个四十出头又尖又细女音。
“哼,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死杂种请了什么厉害的人物过来,哈哈哈……叫小孩子过来跳大神吗?油头粉面的还好意思装道士。”
王小滔打量两眼大师兄,个高人壮,肤色比较白,但外貌跟油头粉面没有任何联系,顶多是个徒有外貌的读书人吧?
李问道并没有理会老太太的挑衅,拿了张大一点的椅子放下包袱接着打开,几叠黄符,一柄小号铜钱剑,一捆红绳。
老太太双肩阳火微弱,印堂汇聚阴气,被鬼上身时间不短,估计也没有好好休息,再晚点到身体被鬼搞垮。
李问道趁鬼不备,迅速转身,左手拿起除阴符贴于右手掌心;运气拍向老太太额头。
一声刺耳鬼叫声震得大家双手捂耳弓背,恨不得离老太太越远越好。
鬼被气震得差点不能附体,意识到眼前的道士跟其他人不一样,是有道行的。
只好放弃霸占人的意识,潜伏入心脏,这样道士为了老太的命也不好拿她怎么样。
李问道看着低头昏迷的老太太,对其他人道:“先给善人松绑吧,短时间内暂时不会有其他异状,一直捆绑着对善人身体也不好。”
郭忠信问:“我怕松绑了我妈醒过来会突然发狂。”
李问道:“善人放心,小道保证五个小时内不会醒来,实在不放心,可以抬个小床过来让善人在这休息,这样既能提防善人醒后发狂,小道正好心中有些疑问需要各位善人解惑,好了解前因后果方能对症下药。”
郭忠信犹豫了下采纳李问道的建议,上楼抬沙发前,想起两位道长还站着,没给对方倒茶,赶紧提醒妻子。
有真本事的人不管年纪都会受人尊重,李问道坐正下座,身后是躺沙发上休息的老太太,身旁是小师弟。
正好出门干农活回来的一家之主郭明杰放下锄头,草草洗了个手,卷着裤脚连小腿上的泥也来不及清洗,赶紧坐上座听道长有没有解救自家老婆子的办法。
李问道喝了口茶,问道:“小道需要知道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还有相关的人和事,缺少一环都救不了善人。”
他们几人面面相视,最后老头子叹息一声,用沙哑的声音讲起六天前的事。
亲戚家里的某个小辈想着年纪不小了,又一事无成,想到婴儿山挖药材,听说一起去的人有五六个,早晨出发,傍晚回来的几个人不是疯了就是一睡不起。
请了很多先生看都没有用,亲戚家的孩子是根独苗,老太婆不想自己妹妹的孙子出事,当晚问神后一个人去了婴儿山,半夜回来人就疯了。
李问道没有什么情绪问:“可以请那位亲戚来一趟吗?或者,小道过去了解实情也行。”
郭明杰沉默了会,道:“那孩子虽然醒了过来,不过,一条腿坏了,过来不方便。忠义,你去叫你硕子叔帮忙带道长去炳辉家。”
“好,我现在去打个电话先。”
三轮摩托车行驶在乡间泥路上扬起阵阵尘土,走在后头的行人赶紧捂住鼻口,屏住呼吸,等尘土飞散后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忍不住低声吐槽三轮摩托车。
“开的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黄炳辉家隔着一个村,还好不远,十来分钟路程。
郭忠义递给硕子叔一根烟丝卷烟,贴心的取出火柴盒划着火点烟。
“叔,还得麻烦你等下我们,时间应该不久的。”
硕子摆摆手道:“没事,你去好了,我等着。”
“谢谢叔,改天请叔喝酒。”
“没事,乡里人互相帮衬,应该的。快去快去,别人道长等着,不好。”
“好咯,叔。”
“昙微,在家吗?”
“细舅,你怎么来了?”(粤语:细舅;普通话:小舅)
“道长想知道昌发那天在山里的事。”
林昙微愣了下看向李问道跟王小滔,反应过来赶紧请他们进门。
给他们倒好茶后,站在一楼楼梯口朝楼上喊:“昌发,昌发,你下来下,细舅爹有事找你。”
过了会,一个男声不紧不慢回应:“知道了。”
接着传来不一样的下楼梯声,清脆的敲击声加沉重的脚步声。
一分钟后一个拄着拐杖手扶墙壁单脚跳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细舅爹。”
“嗯,过来坐,给道长讲下那天你进山的过程。”
李问道注意到男人行动不便的那条腿缠绕着一股黑气,人是醒了,估计夜里睡梦中还会被鬼纠缠。
杨昌发沉思回想起不知死活的那天早上,他们六个人仗着年轻血气旺,还瞧不上老一辈迷信,说什么也要到婴儿山采药材发一笔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