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金属锁扣相互碰撞,皮项圈锁紧他的脖颈、手腕、脚裸,无助地挣扎……
浓烟滚滚而上,野蛮的烈火燃烧,倒塌,爆炸……
少年的面容被黑暗所遮挡,大步朝他跑来,锁扣少年被一一解开,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下一秒,少年的双手却成为另一个锁扣,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不断的收紧,收紧……
直至死亡……
……
“阿宋!!!”
刘耀文猛地从床上坐起,后怕的大口喘息着。
出了一身的冷汗,被子黏黏糊糊地裹在他身上,老式电风扇“吱呀吱呀”的缓慢转过头,给他吹了一脸的风。
“呼——”
他揉揉头发,手指向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已经消失,才重新倒回床上。抓过身旁的手机瞄了一眼,8:23,还早呢。
他默默想着,边打着哈欠,边顺手将黑屏的手机随意扔到某个小角落。
他盯着早已脱了皮的天花板发呆,电风扇发出的响声,让他莫名想到夏初时知了的鸣叫声,但现在已经快要入秋了。
昨夜的大雨让这座城市换上了一副慈悲的模样,秋的气息正一点点渗入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和细隙中。
窗玻璃之外,几片枯黄的老叶飘飘悠悠地打着转落地,攀在石墙上的青苔得愈发浓绿,墨绿,屋内也总透着一股冷清气。
要入秋了。
他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关掉风扇,趿着拖鞋拐进卫生间里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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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青的下眼圈和额前凌乱的头发,让镜子里的少年看着格外狼狈又疲倦。刘耀文盯着看了几秒,随后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又给自己甩了几水捧凉水。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
有时是一个月一次,有时是一个星期三次。
他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梦到某个人,又莫名其妙喊某个人的名字。
阿宋?
不认识。
刘耀文扯了扯嘴角,打算过几天去挂个心理或精神科大夫的号,不然迟早得梦出个心理障碍来。
脸颊上的水珠沿着流畅的下颌线滑落,打湿他的衣领,他拿起身旁的毛巾,胡乱又随意地擦了擦。
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从柜子里抓过一件灰色的衬衫套在身上,准备出门。他周末经常会去奶茶店打零工弄点生活费,店里的其他两个店员都是比他大的女孩,两人都斯斯文文,对他挺照顾的。
出门的前一刻,他的目光在窗台处的玫瑰花上停顿了几秒——那是他家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挑眉,紧接着是木门“砰”的关上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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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空气带着特有的潮湿和凉爽,街道旁店肆林立,马路上汽车飞驰而过留下长而响的汽笛声。
刘耀文挺喜欢平城这股热闹劲儿的。
他的目光无聊地在蜂拥的人群中不断的跳跃,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他漫不经心的垂眸,左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
在这瞬间,一抹白色闯入了他的视线内。掏手机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刘耀文眨眨眼,目光顺着那抹白色望去。
少年的个子很高,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白色的衬衫,水洗色的牛仔裤,黑色的板鞋,清爽利落。
刘耀文的第一印象是白,第二印象还是白。
少年的肤色跟周围不少画着精致妆容的漂亮女孩一样白皙,有一瞬间,刘耀文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擦了粉。
他抿着唇看了几秒,随后垂眼看向自己的小臂。
经常在外打篮球缘故,他的肤色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一些地方还微微有些破皮。
啧。
他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便感受到周围的人群开始缓慢地移动。他懒懒地扫了一眼亮起的绿灯,正欲抬步离开。
却在这一刻顿住。
闲散的目光一下变得警惕而锋利,收回抬起的右脚一点点向后退去,同时,目光不断地审视着周围的旁人。
他又闻到了那股柠檬味。
这次的却比以往都要明显 ——仿若在不断朝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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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的家可以代入《一起等雨停》的那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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