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春十五,山月穿着新做的红色嫁衣,周围火把明亮整个夜晚,她身着鲜红走进篝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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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山月埋深了脸,徒留泪水泛滥。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如此安详。
乌云压顶,天空闪起一道闪电,雨水淹没火光,黑夜回归到原有状态。
一个嬷嬷取了药丸,山月伴着毒酒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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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眼,世间喧嚣在与她无关。
“封棺——”
一声令下,她慢慢闭了眼。
倾盆大雨被棺材板隔绝在外,只听见雨水敲打声,和泥土浇灌的声音。
她张了张嘴,哑药有了效果。
真可惜,傅殊漓再听不到她的曲子。
她手里紧握着的那只玉哨,是黑暗里的唯一慰藉。
衣衫紧贴着皮肤,她抬手靠近唇瓣。
哨声传遍棺木,天降大雨声势浩大,滂沱了整个世界,她合上眼,永远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
她再也不是林山月,而是死者傅殊漓的**。
或许千百年之后,后人会颂扬他们凄美的爱情故事,可谁也不知道,她最后饮下的交杯酒根本没有毒,*************
南絮近日总是反胃呕吐,太医眉头一皱,很快展颜恭贺:“臣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皇后娘娘已怀有身孕,三月有余”
墨景桓欣喜,大手一挥便是黄金万两的赏赐。
本以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能缓和他与皇后的关系,却不曾想,南絮以安胎为由,一连数月不曾许他留宿于长春宫。
墨景桓的嫡长子取名为墨承尘,自幼聪明机灵,很讨太后的欢心,南絮也深知,太后身边需要个人陪着,这将为墨承尘日后的天子之路埋下一抹浓厚伏笔。
此后十五年,长春宫不曾向墨景桓敞开。
南絮的心门也不曾再有过人进入。
第十六年春,南絮吃素斋抄佛经,祈求来世不入人间步红尘情劫。
她许久未曾出过宫门,听闻从前的舒答应,在早些年前被幽居冷宫,时至今日已是苟延残喘。
这么多年,南絮与墨景桓也是貌合神离。
墨承尘是由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熟读三经五书,对国事颇有研究,早在几年前被立为太子。
南絮沐浴更衣,请墨景桓于长春宫用午膳。
十六年前的今日,是他们隔阂的开始。
十六年后的今日,是他们所有的结束。
相爱的时间好像很短,再次看向眼前的意中人,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墨景桓一身玉锦蟒袍,腰间的香囊已经破旧不堪,他也不舍得丢掉。
“为何一身嫣红?”
“臣妾喜欢,陛下莫要多想”
南絮察觉他脸上疲惫,胡茬钻出皮肤,从前少年郎不复存在,她想起刚入王府的日子,那段日子也是这般相敬如宾。
“陛下可曾记得先帝?”
“兄长糊涂,朕倍感心痛”
“陛下好记性”南絮夹起一块肉,落在他碗里。
这个场面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也想了许多年。
半月后,墨景桓神染重疾,久久不愈。
他只许皇后一人探望,龙床上的男人脸白如纸,虚弱无比,他伸出手却无人接住,只得自垂下来。
墨景桓扯了扯嘴角:“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