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玉的样貌随了她，这样的五官落在一个男孩脸上，精致得有些阴柔了。
他看了母亲一眼，垂眸道：“妈，我回来了。”
他知道，他的母亲不会回应他，也没法回应他。
阎玉眼中还是升起了一丝失望，即便次次如此，即便早就知道了结果，他还是在隐隐期待着，也许哪天会不一样，也许哪天她会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她会远离那些机器，跟正常人一样和我们生活，那样他应该就不会再活在哥哥的阴影下了吧。
可惜没有，就像他坚持不懈地来向她问好一样，她也始终无法给予他回应。
阎玉这是回家后第三次深吸气，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紧绷的胸腔松快一些。听着房间里机器运转的声音，阎玉下了楼。
下楼后阎玉拿起了电话，他父亲很久没回来了，他只能给他打电话说一下小学报名的事。
他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但他一定要迈出这一步，他要去争取。
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外头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阎玉一愣，紧接着一股难以控制的喜悦涌了上来——爸爸回来了！
他匆忙放下电话，小跑到了客厅里，这时门开了，身着笔挺西装的阎正磷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随行的助理，不过助理们并未进屋，只交代了一些明日的行程后便出去了。
阎玉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才小心出来，谨慎地开口：“爸。”
阎正磷看都没看他，扯了扯领带，将西装外套随手一扔，便大步走向楼梯，径直上了楼。
阎玉抿了抿嘴，将地上的外套放到沙发上后跟了上去，他要和爸爸谈谈，关于小学的事……
刚走上去，到了门口他就听到了父亲的声音，“许艳，你多会才能醒来啊，这些年，我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时候我就不应该让你生下他。阎望在来医院的路上出车祸死了，你也成了这样，这一切全是他害的，他就是灾星，是他害着我们成这样了。”
阎玉停下了脚步，脸色苍白如纸。
屋里的阎正磷还在说，但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阎玉站在楼梯处，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阎正磷出来了，他看见站在楼梯口的阎玉，浑身的气息像是冷了一个度，说道：“让开！”
“爸！”阎玉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他扯住了阎正磷的衣袖。
阎正磷皱眉看他：“怎么了？”
阎玉嗓子颤着，声音却不小，他努力把话一口气说清楚：“我、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小学、我想、我想去第二小学。”他说出来了，他真的说出来了。
阎正磷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第二小学？你是嫌我还不够丢脸？”
阎玉愣了下，抬头看他：“第二小学很……很好的。”
“你以为你姓什么？你以为阎玉这个名字是谁给你的？”
“我……”阎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亲的这句话。
阎正磷烦躁道：“那种垃圾学校你想都不用想，我就是给你请家庭教师在家里上课，也不会让你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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