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阴暗一笑。
“这老头子还真恶心,他确实是想你想的病了,但远远没那么严重。”
“看他那么痛苦,朕这个做儿子的只好帮他一把喽。”
“所以朕给他下了一剂猛药,提前送他归了西。”
“怎么样?你此刻是不是特别高兴!”
燕泽的笑越来越癫狂。
我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只觉得头痛欲裂。
我的双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猩红,十几年来,我再一次有了强烈的杀心。
“你这个人渣,我杀了你!”
我目眦尽裂,一把摘下头冠上的发簪,直直刺向燕泽。
燕泽没有来得及躲闪,便被我用发簪刺进了心口。
哇的一口,燕泽吐出一口鲜血。
“秦规……你好大的胆……我告诉你,你也被我下了毒,你……”
我没就此收手,又连续刺了几十下,直到燕泽咽气。
我的脸上溅满了他的血,发冠也散落开来。
……
我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我身后传来了声音。
“国师。”
我瞳孔骤缩,僵硬着转过身。
不远处,太子燕远伫立在那,他的脸隐入黑暗,晦暗不明。
“太子殿下。”
我尝试扯出一个笑,对着燕远敞开怀抱,就像小时候我抱他一样。
却殊不知,在他眼里,我是脸上还溅着他父皇血的恶魔。
“为什么?”
燕远的声音干哑苦涩。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依旧站在黑暗中,可我分明看到了他滑落眼角的泪。
“太子殿下,臣、臣……”
我有些崩溃,想着任何能补救的说辞。
他并不想听。
别再解释了,以后,你便是我燕远最大的仇人。
说完,他转身离去。
我跪倒在地,任由月光将我洗涮了一遍又一遍。
……
没多久,燕泽遇刺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我经过暗箱操作,没有任何人查到我头上,只当是一次普通的刺杀。
我依旧是辅政大臣,但新皇燕远对我冷淡了许多。
明明他的言行举止一如从前,但我就是感觉到他已经对我恨之入骨。
一天他正在处理政事,突然抬头看到了我。
“国师。”
“朕记得你善音律来着,你说过吗?”
“回陛下,是。”
我有些恍惚,燕远私下多久没主动和我说过话来着?
“朕突然……很思念先帝,国师给朕弹一首哀伤的曲子吧。”
他说的不容置疑。
“好,陛下。”
于是,我就这样从清晨弹到太阳落山,手指弹到流血、酸硬,他也没叫我停下。
我对不起燕远,所以我对此无话可说,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
于是曲子彻夜未断。
直到次日琴弦被弹到崩断,燕远才让我停下。
但未等我稍作休息,他又开口了。
“朕小时候,记得国师你常常亲手给朕剥核桃吃,也不知怎么了,朕突然很想吃,不如国师你给我剥一点核桃吧。”
我没拒绝。
“好。”
又是一整天,我手指剥得鲜血淋漓,但也强撑着剥完了。
把最后一个核桃放进盘子里,我再也受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御书房。
一名宫女慌忙推开殿门。
“陛下,国师晕倒了!”
正在写字的燕远手一顿,然后加快了速度。
“请御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