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恪洲正在做梦,他此刻也知道自己在做梦。
至于为什么,因为他现在正以旁观的视角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能看到自己正靠在一棵树的下面,那棵树很大,有着五六个大汉合抱才能围住的树干,树叶茂密,但是他分辨不出来树的种类。
他看着自己待在这方无边无际的空间里,饿了吃树果,渴了饮溪水,困了便睡在树上的一处小木屋里,闲暇时便修炼,舞剑或者弹琴打发时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久到旁观的蓝恪洲都不知道梦里的自己在这里过了多长时间,看着自己由一开始的好奇探索到后来的被困的烦躁再到最后的淡然与平静。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着,直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误入了此方空间,梦里的蓝恪洲才重新开朗了起来。
黑衣男人的脸始终被一团迷雾蒙着,让旁观的蓝恪洲看不清楚,但总让他有些一种熟悉感,想却想不起来。与此同时,他听不见梦里的声音,只能看见两人的行为。
旁观的蓝恪洲看见那个黑衣男人从一开始对梦里的他很是戒备,后来逐渐软化,甚至到最后会主动接近梦里的他。
蓝恪洲看见梦里的他笑得开心,和黑衣男人一同在树下练剑(黑衣男人练刀),有时他会在树下弹琴,黑衣男人就会躺在一旁安静地听。
时间一点点过去,蓝恪洲看着梦里的自己与那个黑衣男人相爱,他总能看见那个黑衣男人揽着他一同靠在树下看着漫天飞舞的落叶,看着不远处潺潺流水,他们就这样在一起,过了许多年。
那个黑衣人每隔很长时间就会离开那方空间一次,蓝恪洲每次都会跟着黑衣人一起走,但奇怪的是,无论怎么走,怎么努力,他都无法离开那里,就好像那里只是不让他一个人进出一样。
而在黑衣人有一次外出归来之后,黑衣人带回来一朵花。
那是一朵红色的格桑花。
梦里的蓝恪洲和黑衣人紧紧的相拥着,那一朵格桑花,最后被蓝恪洲用灵力,融在了自己的体内,在后心口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格桑花印迹。
没过多久,黑衣人又离开了这里,梦里的蓝恪洲,就靠在树下等着他,梦外的蓝恪洲看着梦里的他双目慢慢合上,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也在不自觉地闭上,意识陷入了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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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恪洲猛地睁开双眼,便和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对上。
那双眼睛里满是不符合他的主人性格的担忧和关心,毫不掩饰。
蓝恪洲惊觉,他现在正躺在张起灵的怀里。
他连忙起身。
昏过去时所做的梦过于详细,这让他怀疑了自己的记忆,到底梦里的事是他真实经历过的,还是真的只是一个梦。
蓝恪洲还在低头细想,有些失神,甚至没有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
张起灵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让蓝恪洲回了神。
“快走,上船!”
蓝恪洲很是听话的直接转头就跟着张起灵往船上跑,一点儿不带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