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汉抬头看了一眼萧若瑾,这个时候他倒是学聪明了,知道谁是主谁是仆了。
萧若瑾思虑一番,发觉可行,只要替换了其中一些观念即可,不经意地给沈罗汉点头示意。
随后招招手,从人群中走出几位壮汉,押着叶鼎之便离开了。
“阁下,请问,在天外天东征闯入城池和村镇时,那骤然亮起的,将所有人挡在外面的金光,可是您所为?”齐天尘是国师,偶然间可窥天一丝,发现这场劫难几乎被人消融后,他便立刻派人去打听消息,得到了这么个神奇的消息。
也有人说,之前看到过这么一身红衣金色面具的人影在周围晃荡过,只是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如今看来他是早有预料。
萧羽并未回头,只垂眸看着地上的洛青阳,对于齐天尘的质疑也并没有恼怒,“是我。我避世许久,于半年前偶然得了一丝机缘,窥见当下的灾祸,原本想着我北离人才济济,定然是有惊无险地渡过,只是可怜在这灾祸中被牵连的无辜百姓,所以才出手护佑一二……”
说到这里,萧羽甩袖倏地转了过来,看向国师他们,“可不曾想到,我北离大好儿郎脑子里竟然装满了情情爱爱,对于侵略者竟然还抱有一丝同情,还有今日青云台上,若我不出手,皇室威仪恐怕日后会被人诟病,天下百姓恐再难以拥护皇室,民心溃散,国将不国!”
你说我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你们,我说叶鼎之和天外天是个垃圾,你们竟然连垃圾都打不过,究竟谁才是垃圾?往日江湖上吹捧着谁谁谁厉害,谁谁谁天下第一,结果一个入了魔的叶鼎之差点杀了皇帝。
唯一能拦住的人竟然还心疼叶鼎之,不忍心下手。
他的傀儡经过雪月城抵抗的地方时,好像听到了一句,“我们看见天外天的人都不忍心下手,那百里东君遇到叶鼎之又该如何痛苦啊……”好像出自某个饱读诗书之人的口。
还不如暗河呢!
他唯一怜惜的,只有惨遭牵连的无辜百姓,仅此而已。
齐天尘沉默退下。
萧若瑾心中舒畅,狠狠地压住了要上扬的嘴角,轻咳一声看向地上的洛青阳。
“洛青阳。”萧若瑾目光慢慢沉了下去,一想到就是这人要带走易文君他心里就很不痛快,心底的杀意蠢蠢欲动,“你……”
他本欲将洛青阳除之而后快,但想到影宗和易文君他又犹豫了。
朝堂需要制衡。
而他手底下,属于他的势力不多,影宗恰好又是最好用的一个,洛青阳又是影宗易卜的弟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这洛青阳,他暂时还动不得,至少不能他来动。
为帝者,当需学会隐忍。
“罢了罢了,你回影宗去吧,我相信易卜会给孤一个交代的。”萧若瑾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挥了挥手让洛青阳下去,好一幅心胸宽广的模样。
但,混朝堂的人,那个不是人精,谁不懂明德帝慈悲表面下的阴毒。
洛青阳回到影宗后,那易卜为了表衷心,洛青阳恐怕非死即废,不得善终。
在萧若瑾话音落下,两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骤然出现,没有半点生息,对萧若瑾行过礼后,又看了一眼这个名为白玉京的人,沉默着架起洛青阳离开了。
洛青阳走后,萧羽袖中又一张黄符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手中。
曾经他刚出生时,易文君根本不管他,只有洛青阳会来看看他,照顾他,在先帝去了之后,他才不曾来过。
不论处于什么心思,这份关怀却是不曾作假。
与他而言,论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