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呜呜三胖……”
冷风潇潇,乌云蔽月。
谁家白条挂门前。
少年郎面色苍白,静默地躺在棺中,周遭是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父……是孩……未照看好……”
什么声音……?
“请您降责我罢”
哦,听清了,但是这句不太好。
“呼——”
在周遭惊恐的眼神中,岁寒枝先是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后又慢慢坐起。
“这是……哪?哦,我回来了?”
短暂安静后,周围慢慢爆发了几声惊叫,乱成了一锅粥。许多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串,躲起来后才探头探脑地看着岁寒枝。
没有人去开门离开。
“寒儿……?你,你没死是么?”
大抵是因为刚醒,岁寒枝有些呆愣,没有回答母亲陈漾的问题,而是喃喃道:“他们没逃出门?”
父亲岁南生疑惑道:“什么?谁?寒儿感觉如何?还好吗?”
“孩儿无事,爹娘不必担心。”岁寒枝收回目光,冲岁南生他们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只是这笑脸显得有些苍白。
岁清墨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半蹲在棺前为他把了把脉,确定有脉搏,只是有些微弱后松了口气。
岁南生叫来了大夫。冬日天黑得快,但时辰还早着点,所以还是能找到关门晚的医馆。他本想叫御医,只是这个时辰就算医馆还开着门,御医只怕是不便出来,更何况临近冬日各宫娘娘有些娇弱的得了风寒,也不必麻烦他们了罢。
“咳咳咳……咳咳…”
碳火让房内温暖如春,虽刚入冬,但岁寒枝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太久,他躺在床上盖着被褥仍是身体冰凉,咳嗽不止。
陈漾急道:“李大夫,我儿如何?”
被唤李大夫的人先是摸了摸白须思索了片刻,斟酌着开口道:“回康王妃,令子在冷水中浸泡了许久,是寒气入体,怕是……怕是难好了。”
陈漾便是再也忍不住泪,就要向后倒去。
“夫人/娘!”
岁南生赶紧扶着陈漾,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岁南生道:“可有解决之法?”
“唉…请恕老朽并无解决之法……”
“辛苦了李大夫了。杜鹃,送李大夫回去罢。”
岁寒枝道:“爹娘,大哥二哥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时辰也不早了,很累了吧?”
“嗯,寒枝便好好休息罢。”
三人出了屋,独岁麟燚驻足于房内。
“二哥还有事么?”
少年郎的眼尾红红的,显然是哭了许久,他抿了抿唇,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岁寒枝好好休息。
房内只剩冷风透过窗户吹碳火的呼呼声。岁寒枝盯着天花板发了片刻呆,不知在思索何事。
“为什么没逃出门外呢?”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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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
二少爷带着大少爷和小少爷他们出去玩了,很久都没回来。
王爷和王妃回来后便又急匆匆出去了,带了好些侍卫出去。
王爷王妃他们回来了,
带回了小少爷的……尸体
我有点不敢相信,小少爷虽说从小到大经常或生病,或走丢,但他是个有福之人,他每次都会逢凶化吉,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吧…
大家都在忙,忙了许久。
醒了……?!
原本躺在棺中的小少爷诈尸了?!
我怕极了,四处逃,看到大门我犹豫了。
还是没出门去。
我在府中有很好的工作,有榻睡,有米吃。
姊妹们待我极好,我也很喜欢她们。
王府有规定不能随意出去,我是王府的人,我不能出去。
只要我一日是王府的丫鬟,我就不能当叛徒一样出去。
否则就算我“逃”出去了,又会有谁愿意让一个叛徒留在身边伺候呢?
外面有战火纷飞,有家破人亡,是零零碎碎的世界,小丫鬟们想的是活好现在,有榻,有米的家。
自由是留给自由的人的。
“逃”?我不用逃呀。因为我本就生在这,也长在这呀。我不是自由的人,我是有家的人,也是需要家的人。
————“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