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电影院里,子沁靠在带着口罩的男子,轻轻的说道:“ 阿宇,对不起,我爱你。”说罢,手就悄无声息的滑落了,头也垂了。
季诚宇缓缓的伸手到脸上,将口罩摘下,慢慢附上子沁的肩头,将人搂进怀里,强忍着泪水,轻声呢喃道:“丫头,明天早上我们吃灌汤包,好不好?”
“好啊!我要吃你亲手做的,”恍惚间听这么一句应承,季诚宇在子沁发顶落下一个吻。
此后,再无言语,直到电影结束,一阵嘈杂的人声之后,季诚宇这才面带笑容的将子沁打横抱起,缓步走出了电影院。
电影院外,一早就有车在等了,车内人见二人出来,连忙下车,将后车门打开,季诚宇将子沁慢慢的放进车里,他缓缓起了身,接过车门,轻轻关上,好似能将子沁吵醒般的轻。
司机见此,也不敢迟疑,连忙跑到另一边的车门旁,将车门打开,男子走过去,坐了进去,司机也回到了驾驶位上。
季诚宇握着子沁的手,有些凉,于是开口道:“小李,把毯子拿过来。”
司机听话的把副驾驶上毯子递了过去,司机只见季诚宇将毯子盖在子沁身上,其实司机早就发现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乎问道:“少爷,要回家吗?”
季诚宇回道:“回吧!”
车子启动了,一路无话的回到了茉湘居,五月,正值茉莉花初开之际,朵朵花苞随风摇曳,车子经过,带走了几朵花苞之命,落了地。
刹车片和齿轮摩擦,迫使车子停了下来。
司机照旧下车,走到后车门旁,打开车门,季诚宇下车,绕过车子,到了另一边车门,打开,将子沁横抱出来,走进了小洋楼,上了二楼,进了他们卧房,自此之后,再无动静,晚饭的时候,箐姨上来过,敲了敲门,门里之人只是打发了一句:“我们不饿,你们吃吧!“
箐姨下了楼来,冲着小李几人摇了摇头,就在此时,箐姨突然蹲下身子,抱着头,哭着问:“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呀!?”
凌晨四点,厨房灯亮,男子正在和面,揉成团,醒面,起锅烧油,做汤,在冰箱里拿出来西红柿和鸡蛋,是的,子沁最喜欢的口味。
季诚宇在厨房忙碌一通,将做好汤小心翼翼的倒进方块模具里,放进冰箱冷藏里之后,他就走出了厨房,一个人卧进沙发里,此刻,他再也忍不住眼泪了,终究还是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回忆起,在电影院里她靠着他的肩头说:“对不起嗷,哑巴,我又要把你当成我的阿宇了,你不介意吧。”
他当时摇了摇头,她接着又说:“我从来不叫你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当时摇了摇头,她自问自答:“因为我没有把你当做是哥,你不是我哥,之前你是我的朋友,之后你是我的丈夫,我早就知道你我之间是不可能有纯友谊的,我当时一直在等你表白,可你就是不说,我还故意去找徐睿,就为了让你吃醋,当时给你酸的呀!你还去找我哥,搁我哥那发了一通火,你还骂我,说我蠢,结果你还被我哥揍了一顿,最后还是我哥把你压到我面前,说,这臭小子,他喜欢了你十二年,你这才结巴的跟我表白,你说说你是不是有人压着你,你才肯跟我说呀!”
他当时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她又接着说:“之后,我毕业,你求婚的时候也是结巴着,生怕我不同意似的,你特意把我哥哥们都叫了过去围观,再之后,我们结婚,我们有第一个宝宝,在孕期的时候,你就说,这胎一定是个儿子,结果生出来果然是个儿子,再过了两三年后,我又怀上了,我当时就怀疑你是故意的,两个孩子刚好是我和你相差岁数一样,你说你是不是?!”
她问道,他当时再次摇了摇头,她再次自顾自的说:“八年,我被他宠了八年,早就被他宠坏了,我有的时候在想,以后要是他先走了,我怎么办呀!我这么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没了他,我岂不是要饿死呀!这下好了,我比他先走了,我不用愁了,只是可惜了,再也吃不到他做的灌汤包了,多好吃啊!”
卧在沙发里的季诚宇,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一直掉。
哭着,哭着,忽然笑了,他不可以哭的,他的丫头还等着要吃灌汤包呢!
他乐呵呵的起身,走进了厨房,赶包子皮,赶好之后,他打开冰箱,看看汤有没有结冰沙,可那汤还是汤水,重新放了回冰箱里。
他上楼去,进了卧室,坐在床边,看着子沁的面容,看了足足有十分钟之多,开口:“丫头,再等等,灌汤包很快就好了,”说罢,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头缓缓的搁在她的心口处,听着她的心跳,好像仿佛能听到似的,薄唇扬起最开心的笑,可惜,什么也听不到。
清晨六点,季诚宇将做好的灌汤包端到卧室床边,放在床头柜上,面带笑容的叫道:“丫头,起床了,乖啦!起床了,”他坐在床边,无奈的宠溺道:“丫头,听话,起床了,要不然灌汤包要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知道,灌汤包终究是要凉的,他也知道,她终究是醒不过来的,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