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醒了醒了陆远之，”韩唯轻轻晃他，“下节课老李要小测。”
陆远之下意识在韩唯脖子旁边蹭了蹭,韩唯推开他去搓脖子:“干嘛啊，痒死了。”
陆远之坐起来手肘抵着腿，睁眼发了会懵。
韩唯看着他揉着眉心站起身，一个人脚步虚浮地往教学楼走。
一个人。
一个人！
韩唯正准备喊，看到陆远之站住，沉思了几秒，转身往这边来。
……伸手拿走韩唯身侧两人的外套。
“睡傻了吧你!”韩唯指指自己，“这儿你还他妈还落了一个啊!”
“……"陆远之瞥他一眼，抓住韩唯手腕往回走，“你自己是没腿还是怎么着啊……”
还没到教室，酸味儿已经从里面冒出来了。
“你跟陈芒到底什么关系，”陆远之被陈芒盯得都快莫名其妙心虚了,“他他妈到底为什么天天跟个怨妇一样看着咱俩。”
“咱俩关系太好，他不爽了。”韩唯没敢直视陈芒，摸摸鼻尖心虚扭头。
“我跟周彭关系也好啊，”陆远之看着陈芒凑到周彭旁边嘀咕几句，“那他也没这样……”
他看见周彭的眼神由震惊变为幽怨,直直射向韩唯。
陆远之：“……”
“小测了，”韩唯戳他一下，“比谁做的快！”
“怎么不比正确率啊。”
“屁话，我俩肯定都满分啊。”韩唯理直气壮挑眉看他。
“……”陆远之想想，好像也是，捏捏他的手，“等会儿做题别扯自己头发啊。”
两人几乎同时搁下笔。
“算谁赢？”韩唯冲他做口型。
陆远之看着他桌上的几根头发,犹豫了下:“你赢了。”
韩唯眯眼笑起来，看着特别……蠢。
陆远之又双叒叕不见了。
韩唯跟着陈芒周彭一块回寢室。
韩唯看看手机聊天界面给陆远之发的几条消息，一条没回。
陆远之不会给他开消息能免打扰了吧。
韩唯啧一声，直接从床头柜里摸出竞赛习题册。
……不回我消息是吧。无所谓。
我卷死你。
“唯唯?”陈芒看出韩唯心情不好，“吃牛肉干吗?”
“……”韩唯扔开习题册，“吃。”
“病人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医生看着眼前穿着校服的少年，把报告单递给他，“这两年……有一定几率醒过来，你有时间就多来看他，跟他多说几句，他能听见。”
陆远之捏着报告单，手有些颤抖，他觉得不真实。
太不真实了。
一直躺在病床上，错过了他大半青春的男人，可能要醒了。
他走进病房，不是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激动，高兴，还是担忧。
肯定有恨，但……不会很多。
“你也太没用了。”陆远之坐到男人旁边，“被车撞一下……”
陆远之掰着手指数给男人听:“都躺了十二年了，我都……不记得你说话的声音了。”
“你老婆都不要你了你知道吗，”陆远之吸吸鼻子，给男人掖被角，“连带着我这个倒霉儿子一块受罪……不讲她了，怪晦气。”
男人的面容宁静,没有给陆远之任何反应。
“装什么装,”陆远之用手背蹭了下眼睛,“我都难过你会不难受?你就逞强吧，等你醒了有的哭。”
医院的机器滴滴响，陆远之沉默一会，盯着白墙。
“也不是没好事，我……”
陆远之看看亮起的手机屏幕，笑了笑：“遇到个朋友。”
从医院出来，陆远之打开手机，时间挺晚了，韩唯给他发了那么多消息，他都没回。
陆远之犹豫着给他发一句:睡了吗。
韩唯秒回:没呢远之哥哥。
陆远之:给你带点烧烤?
韩唯那边停了几分钟,发来一句:好。
看起来好像没生气……吧？
陆远之从烧烤店里钱买了几大盒烧烤,打车回学校。
正拎着打包盒轻车熟路翻上围墙,陆远之就被蹲在墙下的韩唯吓了一跳:“哎靠……你怎么跑这来了?”
“烧烤，”韩唯冲他伸手，“烧烤给我,等会儿你跳下来万一给烧烤摔了。”
“唯唯,你只接这东西啊,”陆远之坐在围墙上,举起手中的袋子看着他笑，“不接我吗?”
少年的眼眸很亮，韩唯移开光，摆摆手:“别骚,把烧烤给我。”
陆远之俯身把东西放到韩唯手中,扶着墙跳下来。两人从后门的窗户翻进楼。
“你去哪了啊。”韩唯问，“我给你发消息你理都不理我。”
“医院。”
“你受伤了?”韩唯扯过陆远之的手腕攥住,“伤哪了?”
“没，我去看……我爸。”
“啊。”韩唯愣了愣，松开手，想问又闭上嘴。
又重新握住陆远之的手。
“有机会告诉你吧，”两人到了寝室门口，“现在，先吃夜宵。”
“回来了啊，”窝在被子里的陈芒爬起来，“还带吃的了对吧，唯唯你别藏！我都闻着味儿了。”
“欸老陆你都不知道，刚韩唯收到你消息噌一下就出门了，”周彭趴着玩手机，“我跟你说那速度，不知道的为是什么异地恋女友来找他了。”
“滚啊，”韩唯坐到书桌前拆开包装袋，“等会儿你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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