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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这太卑鄙了吗？”这句话在宽敞而静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对尊尼获加无礼地吼叫，斯普莫尼尴尬了片刻偏移了视线，“我只喜欢正面交锋。”尊尼获加静静地看着正在闹脾气的斯普莫尼，既没有露出慑人的杀气也没有生气，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是卑鄙？那么什么是正义。”“被FBI牵着走，和BOSS如约去交易等着掉进FBI的包围圈，这就是光明磊落？”匕首在指间轻巧地旋转，像是盛开在手中银白色的花，尊尼获加望着那庭院里的向日葵，已经很久没有和RYE见面了，“照你这样说，FBI从RYE这里得到组织最机密的消息，然后暗中布局围剿，难道就不是卑鄙？”“难道你要去和赤井秀一交涉，让FBI放弃他们的计划，和我们去所谓光明磊落地来一场。”如果RYE已经叛变，那么赤井秀一很有可能有这个能力打开那个箱子，虽然他还无法确定箱子里是否有传递了什么具体信息，但是应该是和几个小时以后组织高层要在边境碰头的计划有关。时间如此短暂，在这极短的时间里FBI不会想到他已经识破了RYE的伪装，同时RYE并不知道箱子里藏的接头信息也不知道他们的边境计划，RYE不知道，FBI就不会知道，所以只要他风平浪静地当做一切如常，而FBI仍旧相信RYE提供的消息，那么这就是唯一的机会。“……”斯普莫尼顿时有些理亏，这样的世界胜者为王，同样在身后背满了杀戮，真要谈坦荡与卑鄙，FBI也未必就比组织更干净。“RYE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他不会叛变，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不是吗，为什么你一定要怀疑他？”“……起码、起码我不和弱者战斗。”这一生只愿在艰险的战斗中寻找刺激快乐，不愿与弱者为敌，只有斩杀强者才能让生命有光辉，捏死那些蝼蚁般的角色没有任何意义。斯普莫尼只觉得今日的尊尼获加格外奇怪，平日要么用这张脸摆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萌样，要么就浑身杀气腾腾让人不敢靠近，现在他却如此平静。他黯金色的瞳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毫无波澜地仿佛对这个世界都已无动于衷，他掀动薄薄的唇瓣，平淡的嗓音却足够斯普莫尼遍体生寒。“你没有选择，参加，现在就去准备。”“不参加，就离开组织。”关于RYE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次如果他稍微大意了，或许真的会被FBI一击致命。不过这个世界永远充满了瞬息万变的戏剧性，FBI此时此刻大概以为握住了组织的命脉了，越是战意高昂就越是有脆弱的部分。这个世界本就不可能讲什么道义与礼数，就好比他和赤井秀一永远不可能在交锋前坐下来喝一杯互相提醒对方要小心一样。只要一步走错，无论多么惨重的代价，就必须去承担，对弈中本来就从来没有回头路能走。“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时候的计划吗，RYE从FBI拿到的监狱名单，要放出那个人，”尊尼轻轻地拍了拍斯普莫尼的肩膀，并不介意对方的僵硬与沉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那……那如果FBI根本没有去呢？我们这样擅自闯入他们的驻地不等于自投罗网全灭了吗？”“这大概，”尊尼获加沐浴在日光里的表情如此模糊不清，找不到真实存在的痕迹，他的嗓音变得轻飘飘的却无比沉重——“就是赌博吧。”看城府却其实更看运气，决定输赢的是命运。输掉的人付出的是生命，这场游戏值得与FBI玩一场。至于RYE要怎么处理，他还得好好想想。初春的气候总是温柔的，向日葵在庭院里沐浴着阳光，熠熠生辉果真如同太阳一般温暖明亮，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垂青。“接头人供认，这串数字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涵义，只知是某种提醒。”“3010458这个看起来像密码，我们分析也有可能是日期与时间，按照这种划分应该是3月1日凌晨4点58分，而现在已经是28日23时。”詹姆斯捏着钢笔在桌面轻声地叩击，如果真是这种猜测那么时间就变得非常紧张，“之前我们接到来自边境的FBI驻守兵的观察报告，旧金山边境的一个隐蔽的小镇从前几日开始就频繁有组织成员出没，像是在勘察现场，组织的BOSS有可能会出现。”“所以你怀疑组织要在那个时候在小镇有某种活动？”卡迈尔忍不住插道，“是猜测还是证实？现在距离这个时间已经那么近，我们没有时间了。”“是有证据的猜测，FBI驻守兵的观察报告发到调查局里，是在我们抓到这个接头人之前，这一切应该都不是巧合，组织为这次活动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上级很关心案件的进展，要求我们派战斗部队过去，争取能带回有用的新证据，如果消息是真的也需要这支部队有足够的战斗能力来执行抓捕。”作战方案被发至每位与会人的面前，赤井秀一快速扫过这部队的调动，莫名的违和感涌上心头。调出的兵力接近旧金山第五驻地的五分之三，也是旧金山联邦分局的精锐部队，这样虽然战斗力集中但是未免有些冒险，“詹姆斯，我们还有一小支部队还在西雅图工作，现在又要调出这么多部队——”“秀，无论怎么样，我们都需要去查看，不放过任何机会，总不可能不做任何尝试。”“但是我认为秀是对的，是否考虑削减派出的人数？”“怎么削减？一旦削减旧金山的FBI规模是不足够执行这样的任务的，之前在Redwood不也是因为有足够的人力才拿到了交易物？”“我们时间不多了，往返边境起码需要三个小时，从最近的其他城市调部队也来不及。”会议里罕见开始出现了关于派遣部队的争执，詹姆斯沉默不语，这是FBI高层亲自发的命令，派出旧金山战斗主力前往边境执行抓捕，这确实利弊各半。但是他们也没有任何关于这次行动是错误的证据，他们是国家的部队，怎么能够以“害怕风险”作为理由。旧金山今年来的部队确实捉襟见肘，不大规模调动恐怕也无法在交火中占上风。这是一场悬空的赌博，是彼此猜测与算计的对弈，那些蠢蠢欲动的不安找不到能够退却的理由，这条路走上去了就只有往前，哪怕再一步就是深渊。赤井秀一在周围人的争执中保持了沉默，他望向远处的卡迈尔和茱蒂，正好遇上他们担忧的目光，有些事情大约是要发生了。那将是无法改变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