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我挺想和他在一起的，但是我怕耽误学习。”
程愫愫垂眸道，双手不自在地揉搓着。
祁卮看了一眼她，又瞟了一眼她桌面上“躺”着的数学试卷。
——只有五十四分。
祁卮扶额，轻叹一口气，继而郑重其事道：
“你也知道，现如今你的学习情况不容乐观，尤其是数学这一科。我担心你因为谈恋爱导致不好的成绩雪上加霜了。”
闻言，程愫愫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卮卮，可是我真的喜欢他，我不想错过他，学习我，我也会努力的！”
不等祁卮作答，她继续反驳道：
“何况你不也是暗恋邹星泽多年未果，你难道就不会因此耽误学习吗。”
祁卮认真地注视着她。双瞳剪水，狭长的睫毛上下摆动。
“愫愫，我确实暗恋他许多年，但我的学习不是依旧稳定发挥吗，我能做到自律，你觉得你可以吗？”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是我不同意你谈恋爱，你谈不谈，是你的人生自由。只不过我作为你的闺蜜，我有资格劝说你，引导你。我想，你也明白那些道理。”
听罢，程愫愫没再辩驳，她的眸子沉了沉。
祁卮端详着程愫愫这番陷入爱河的模样，愈发头疼。
她用手不轻不重地戳了戳程愫愫的额头，无奈道：
“你呀，最好还是抽空和他谈谈吧。”
见祁卮终于松口了，程愫愫眼前一亮，立即应下。
祁卮心知肚明，这个年纪，这个时间段，最不适宜谈恋爱了。
不过，这是程愫愫自己的抉择，她也不好过多干扰。
“对了，卮卮。”
程愫愫忽然拉起祁卮的手，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明天学校会举办一场篮球比赛，到时候叶玗他会参加，我想给他送水。”
她咽了一口水，眼神真挚。
“到时，你陪我一同前往吧。”
说话间，程愫愫笑吟吟地看着祁卮，两个凹陷的梨涡也在笑。
“好好好，都依你。”
祁卮无奈道。
程愫愫想了想，补充道：
“卮卮，邹星泽肯定也去的，你要给他送水吗？”
话音未落，祁卮便一口回绝道：
“不了，我不敢……”
说着，祁卮的眸色暗了暗。
她想，她何来莫大的勇气去给他送水。在感情上，她只是一介懦夫。
“为什么？”
程愫愫不解地盯着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齿。一头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成高马尾。
虽然长得并不出众，整个人却散发着温柔尔雅的气质。
少女心事，她不太懂。
她只知道，喜欢便去追，不管结果如何，总比错过好。
祁卮自嘲地笑了笑。
她想，有时候很讨厌自己的胆怯无能，就连给他送水的勇气也没有，这种对他而论的自卑早已刻入骨子里。
她坚信，这只会是一场遥遥无期的暗恋。
“没有为什么。”
祁卮释然地开口。
程愫愫见她不愿回答，便也不好追问。
祁卮扭头望了望窗外湛蓝的天空。
喜欢你，大概是我青春里最盛大而欢喜的秘密，所以并不需要人尽皆知。
……
——晚自习后，祁卮手里攥着英语书，背靠坐在公交车座椅上。
公交车上没什么人，但她依旧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背诵着英语单词。
夜很静谧，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远处路灯那微弱的灯光，映照着的暖黄色色调，和幽黑的天空冗杂一体，使夜变得寂静又温柔。
——
钥匙“哐当”的开门声回荡在空唠唠的走廊。
祁卮慢慢地推开门，柔声喊道：
“妈，我回来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黎曼赶忙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小跑出来，满脸堆笑地看着她。
“卮卮，回来啦！”
她的双手自然地取下祁卮肩上的书包。
“我给你炖了玉米排骨汤，快去吃吧。”黎曼看着有些疲倦的女儿，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颊。
“好。”
祁卮知道，在这个不和睦的家中，只有母亲疼她了。
所以纵使有些疲惫，她还是扯出一抹笑，回应母亲的热情。
—— 祁卮拉开凳子，从容落座。餐桌上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金黄的色泽，飘香的气味。
排骨汤很美味，她一口接一口，细细品尝着。
黎曼就坐在对面，慈爱地盯着她。
“卮卮，平时学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的卮卮已经很优秀了，要适当的放松一下。”
祁卮抬眸，眼角微弯，嫣然一笑。
“嗯，我知道了，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
黎曼有些老茧的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白皙似玉的脸颊，绵言道：
“嗯，我们家卮卮最乖了。”
余光下，祁卮瞥见母亲胳膊上青一道紫一道的淤青，在光滑的手臂上尤为突兀。
她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很快收回目光，专心地咬着排骨。
只是，思绪萦绕，鼻子一酸，眼眶蒙上一层雾，视野变得模糊……
泪水夹杂着肉沫，一同咽下肚子。
她不敢哭出声，只能忍着。怕母亲发现，又要害她担心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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