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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同一片天空,不一片云

关于师父的传言确实是有误的,因为我并不是被师父推下封魔渊,而是自己跳下去的。

  有人看到师父朝我伸手,于是揣测是师父推了我,毕竟谁会相信强大如斯的伶回会拉不住一个修为平平的我呢。

  我在魔界化形那天一睁眼就看到师父,那时候他就已经伤痕累累,见我化形成功便直接将我带回了浮山。

  现在我懂得了为什么如今师父在人界,却打不过临渊,为什么临渊用我的骨头修复的角又缺了一块。师父把我从魔界带回来,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我想起来师父把我带回浮山后把我养在悯生殿不让我见人,其实是为了避免让人见到我,以免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再次逼他把我交出去。

  我想起来师父每天都要在药池泡一个时辰,是因为在魔界伤了根基,难以修补。

  我想起来师父不传我术法,是为了有朝一日将我困在悯生殿,或者让我再也不能像第二世一样反抗他,一意孤行去送死。

  但我的傻师父啊,我抗拒你的能力并不是你传授我的,也不是我修炼来的,是我将死时回溯到我身上的。

  就像现在。

  我轻而易举摆脱了师父对我的压制,从石头后面走出来。

  临渊看到我,瞬间将剑指向我,“你果然在人界。”

  我结个剑指,一招把临渊震飞出去。第二世时我回溯的灵力就能与全盛时期的师父拉扯不下,这一世我回溯的灵力完全能把临渊打回魔界。

  临渊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一点,忌惮的看着我,但也不甘心就此逃跑。

  可惜的是我回光返照的灵力很快就会耗尽,到时候的我将比普通人还要虚弱,所以我必须趁现在设法让临渊退回去。

  我盯着临渊,像上一世一样提出交易:“我愿意投身魔界,任你处置,但你要即刻退回魔界。”

  临渊冷哼,“本座凭什么相信你?”

  我声音一厉,“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不同意,我就把你打回魔界。我之所以没动手,不过是心忧你我交战误伤我宗门弟子罢了。”

  临渊确实没有谈判的资本,所以临渊同意了我的要求,“一刻之后若没有看到你现身魔界,我便再杀上来,那时就别怪我手下的子民们拿人肉果腹了。”

  “滚吧。”我看也不看临渊,径直去扶师父。

  师父却不起,紧紧抓着我的手臂。

  “蔗犀,你真要去送死?”

  “真的。”我干脆也窝在师父身旁蹲坐下来。

  师父的目光锁在我身上,满满的难以置信。

  这是我最后一叶了,我与师父必须要在此做一个了断了。

  “师父,你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第二世时你拉不住我?”

  我自顾自的讲述我的秘密,“其实蔗犀在预知到将死时,从诞生之初起消耗的灵力会尽数回溯,所以那个时候我灵力浩瀚到连你都拦不住。到这一世我就更厉害了,一招都能把临渊打退!所以师父你不用自责,你是拉不住我的。”

  “只是可惜了,消耗太快,不够我耍威风用。这次我不能再要你找我了…真奇怪,我花九百年长成,一百年化形,可是我怎么又用一千年把命给丢掉了?”

  师父突然摸了下我的头,我感觉到师父的手在颤抖。

  “我都护不住你,当初何必放血救我,傻不傻?”

  我摇头。纸老虎把大魔头临渊骗得团团转,简直聪明到家了。

  “为了我,亲手摘了你的第一叶,疼不疼?”

  我摇头。就算血放干了我也只觉得冷,而且当初成功救活师父别提多高兴了。

  “被临渊摘了你的第二叶,疼不疼?”

  我犹豫了,眼泪忽然止不住的流下来。

  “疼。”真的太疼了,我还没死呢,临渊就割开我的背,把我的骨头生生抽出来。我的牙都咬碎了,喉咙都喊破了,脸都扭曲的不成人形了。

  师父拄着断剑站起来,“疼就听话,别去送死,交给师父。”

  我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仰头看师父,“师父你受伤了,打不过临渊的。”

  师父居高临下的深深望着我,衣袂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打不过,就和他同归于尽。从前你有一叶,有二叶,你任性,我可以把你找回来,但这最后一次,不行。”师父的话掷地有声,看起来永远不会被打倒。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一掌把师父掀翻在地。

  师父倒在地上,唇角又漫出血迹。我的心细细密密的痛。

  “师父,连现在的我都能轻易把你打倒,你怎么打得过临渊。”

  我闭上嘴,再也不说下去,转身用最后一丝灵力飞进封魔渊。

  耳边风声呼啸,我听到师父声嘶力竭的喊:“蔗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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