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十六

顾廷烨穿着长柏的衣裳，将将合身，显然是还来不及多整理就赶过来了。

“盛大人”他行了一礼。

“顾公子不必多礼”，盛肱赶忙扶起他，“听说是公子救了小女，还未曾谢过，但小女疑似被奸人所害，还望顾公子将当时情形详细告知。”

顾廷烨这才直起身，将当时情形细细说来。

盛肱听完叹了一口气，明白这肯定是有人故意害墨兰，竟使出这样阴毒的法子要使墨兰失了清白。还好墨兰心志坚定，但眼下，盛肱看了一眼顾廷烨。虽然他救下墨兰是好心，但到底是叫外男接触了，恐怕传出去有损墨兰的清白。

此时大娘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嘴不通大脑，竟就这样直愣愣地讲了出来：“可是到底叫顾公子看到了…”

“住口！”盛肱突然吼道，制止了大娘子的话。

大娘子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

盛肱瞪了她一眼，看向顾廷烨：“贱内愚笨，想来顾公子也是正人君子，应当明白此事事关小女清白，兹事体大，不能为外人所知。”

顾廷烨心中思绪万千，他当时是一时情急，可未必没有自己的私心。他知道以自己的口碑风评，现下又与侯府断绝了关系，而墨兰又对他无意，想要求娶墨兰真是天方夜谭。若是用权势威逼，自己与墨兰就真是再无可能了…

而现在，这个机会可以让墨兰不得不嫁给他，却也无法责怪于他。自己还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即使说了愿为知己却依旧不甘心，顾廷烨自嘲的笑了笑。

随即毅然跪下，坚定地说：“若大人不弃，小子愿求娶墨兰，三媒六聘，许为妻子，一生一世再不纳妾。”

盛肱和众人大惊，长柏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廷烨，“婚姻大事，顾公子不可儿戏。”

“非为戏言，乃是顾某发自肺腑之意。顾某心悦墨兰多时，只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顾某知道此事乃是趁人之危，但我是真心想娶墨兰。”顾廷烨言语诚恳。

盛肱心思松动，顾廷烨到底是名门之后，若是墨兰嫁过去，反倒是他们盛家高攀了。但是刚刚大夫的话…盛肱心中一沉，如实告知。

可没想到顾廷烨听完后并无异色，面上坚毅不改：“大人知道我与侯府已经断绝关系，无继承之望，子嗣并非必要。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今日之言，若有违背，天理不容。”字字铿锵有力。

盛肱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沉思片刻，心中暗暗盘算，最后还是开口道：“婚姻大事非一日可下决断，还得等墨兰醒来再言。”

顾廷烨听出盛肱语气的松动，大喜过望，连连应是。

墨兰还处在昏迷状态，先不打扰她，盛肱一行人同顾廷烨皆去外厅议事，众人走后，只留下长柏一人停留在原地。

他内心冰凉，双拳紧握，又无力地垂下。刚刚那种情形，他明明内心煎熬万分，却没有资格说一句话。

爱人即将失去却无法做任何事的痛楚和身份带来的无奈和悲伤在他心中激荡，他痛苦地要发疯了。

不，不行，墨兰还生死未明的躺在床上，他不能失去理智。长柏深吸一口气，走进内室。

林小娘和云栽都去看着煎药了，此时墨兰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而恬静，像是睡着了一样。

长柏轻轻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握着墨兰一侧的手，看着安静的爱人，他的心里柔软一片。

“墨兰，墨兰，我该怎么办。看着你要嫁给别人，我没有办法无动于衷。”他喃喃自语道，眼眶微红，语气哽咽。

墨兰此时却无法给出回应。长柏就这样静静地守着她，直到林小娘来之前才悄悄走了。

齐国公府，小院。

“什么？失败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明兰听到计划失败的结果，震怒道。

“我一时没看好，让她跑出去了。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狠，直接跳河里解药效。”那小厮知道自己事办砸了，低着头喏喏道。

“这都能让她逃了”，明兰咬牙切齿，“盛墨兰还真是好运。”

“也没好到哪去，听说现在还躺在床上没醒呢，大夫过来说也怕是不太好，以后估计只能养着了。不过听说事侯府的顾二公子救了她，听说盛大人有意把她嫁给顾公子。”那小厮怕自己拿不到赏钱，赶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侯府，顾廷烨？一个断绝了关系的纨绔子弟，还早早有了孩子。呵呵，墨兰嫁过去也讨不着好，可又不得不嫁。这也算是她高攀了，哼。”明兰冷哼一声，心情总算舒畅不少，看那小厮也顺眼起来，把原定的银子的一半丢给他就打发走了。

那小厮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说，陪笑着等明兰走了才狠狠啐了她一口。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墙角一个身影才从隐秘处现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