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的很快,与其说快,不如说报官报的快。
苏浏急得来回踱步,旁边的小厮看不下去了,说道:“大人,这命案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怎么今日有人报案您就急得不得了,平常也没见您这么急啊。”
“嗯?住嘴,满口胡言,本官何时不上心了,速速叫安先生来。”
小厮领命下去了,没一会儿,安明启便来了,苏浏在遣去下人之后,忙问:“今日得到朝廷的消息,大理寺卿奉命查南灵县的案子,本官担心事情迟迟未有进展,这宋世子莫不是来治我的罪,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啊?”
安明启说道:“大人莫急,这宋世子自掌管大理寺卿以来,断案如神,少年心性,怕是一心在命案上,我们只要全力配合即可。”
苏浏松了口气,也是忐忑的说:“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说曹操曹操到,此时宋锦桥已然出现在衙门外,姜卿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了。
“下官南灵县县丞苏浏拜见世子殿下。”
“草民安明启拜见世子殿下。”
“不必多礼,我今日来苏县丞也是知道,把命案招册拿上来吧。”
“是,早已为殿下准备好,来人。”
一卷卷帛书被送上来,宋锦桥眉头微蹙,
“苏县丞,命案已经累积如此多,你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苏浏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说:“下官,下官已经尽力再查了,可是在城中并未有任何符合目标的人,这,这…”
安明启趁机接话:“殿下,今日又有人来报案,您不如亲自看看,人死的实在蹊跷。”
宋锦桥回头示意李翊,李翊命人把所有招册拿了下去。
“姜姑娘,我们去看看吧。”
姜卿点点头。
苏县丞,带路吧。”
“是,是。”
一行人便出发去了命案地点。
刚一进门,边看见两个女子和两个孩子跪在地上,烧着灵纸,一个女子很年轻,另外一个女子看着已是古稀之年。
苏浏咳了一声,几人回头,苏浏刚想说什么,那个年轻的女子便站了起来向他扑了过来,苏浏吓得连连后退,
跌坐在地上。
好在李翊拦的及时,那女子对着苏浏吼道:“狗官,城里发生了那么多命案,到现在也没一个结果,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整日担惊受怕,我丈夫死了你们也不让他安生,让他的尸身受辱,你们跟恶鬼有什么区别!”说完流下了泪水,慢慢瘫坐在地,
“为什么让我的丈夫遭受这样的对待,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姜卿走上前去把女子扶了起来,轻声说道:“这个家只有你能才能救她们。”
女子泪眼婆娑的看着姜卿,视线也随着她转向身后,看见婆婆抱着两个孩子默默的流泪。
宋锦桥看见女子冷静了下来,上前一步说道:“我是朝廷派下来查案的官员,查验你的丈夫也是必须之举,只有从他的身上,我们才能了解更多。”
“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不也没查出来吗?”
“你信我即可,给你丈夫,给那些人一个公道。”
姜卿看着宋锦桥,他的眼神有着熠熠光彩,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在里面。”
宋锦桥点头。
“李翊,景和来了吗?”
“来了,在这。”
众人抬头,看见一个叼着草根的少年坐在屋顶,少年长的眉清目秀,但还是可见眼角有一道细细的伤痕。他飞身而下,到了宋锦桥面前。“你可来了,我等的草根都咬断了。”
突然他注意宋锦桥身后站着女子,说道:“好生俊俏的小娘子啊,你小子,我以为你不近女色呢,原来金屋藏娇呢。”
宋锦桥将景和的头往后推,说道:“休要胡言,这是我大理寺的医官。”
“啊?”
“别说了,进屋验尸。”
“得嘞。”景和转身进了屋子。
姜卿问道:“他是仵作?”
“嗯,他家世代仵作,他同你一样,不愿入宫,我与他交情甚密,他便一直随我到处破案。”
姜卿点点头,宋锦桥让李翊从里面搬出板凳,让这一家人坐着。
“殿下。”李翊送来了一条板凳。
“不必,给姜姑娘吧。”
过了好大一阵子,景和面蒙白布出来了。
“也是马钱子。”
宋锦桥点头,说道:“先回衙门,苏县丞。”
“哎,下官在。”
“这家人的后事就交给你了,包括之前的那些人,父母官,不是白当的。”
“是,是。”
衙门内——
姜卿看着每桩命案的死因,心里很奇怪。
宋锦桥看到她的神情,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死因奇怪,虽然都是马钱子,但是中毒的深浅不同,马钱子致死必须大量服用,可是不应该察觉不出来,并且死去的人基本上都曾参过军,回乡之后不是在当差就是在家种地,应该不会有机会一次性大量服用。”
“回乡的士兵?这至少有十年了,咱们最近的一次仗也是在十年前。”景和坐在窗口说道。
“回乡的士兵,在十年后一个个离奇暴毙,为什么要等十年?李翊。”
李翊闻声推门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让苏浏把十年前所有回乡的士兵名册拿过来。”
“是。”
姜卿说:“还有一点很奇怪。”
“你说。”
“你看这里记录的,死者胃里残留的马钱子残渣与食用量明显不符,这里有几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宋锦桥低头沉思,
“若是不同,那就达不到马钱子的致死条件。”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死法,服用了马钱子有任何行为都应该在身上有痕迹。”景和说道。
“目前暂时掌握这么多,等李翊把册子拿过来,我们再找找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