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严长卿才发现他很高,少年的身高比混子们高了一个头,后背很宽,能完完全全把她挡住。
“跟她无关。”少年沉闷的吭了一声
声线清冷低沉,比严浩翔清澈些。
“哟,刘家这个小子会说话啊,不是个哑巴哈哈哈…老子不管跟谁有关,总之还钱!”
“没钱。”
“你他妈没钱给老子让开!让后面那个丫头替你还!”
少年定定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不挪身,像是块被灌了铅的木头。
混子们等的不耐烦,伸手就要把身后的长卿扯出来,少年反应很快,扼住手腕之后用力下压。下一秒便发出清脆的骨节声。
即使人多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严长卿站在后面,硬是安安稳稳毫发无伤的观赏到了混战的最后一秒。
他们人多势众,再这么打下去不是好办法,趁着空隙,严长卿握住他的手腕就跑。
风吹的头发后扬,他能闻到一朵生长在温室里被娇生惯养的花的花香。
他跟在身后看她,全身洁白无瑕,像一块人人追捧的旷世奇玉,是不是她最脏的地方比他最干净的地方还要干净。
七拐八拐后,她终于放开他,体力不支的依靠在墙壁上穿着粗气。
他倒是没觉得多累,直勾勾看着她身上被院墙的污渍沾染的那块白色布料。怎么跑了这么久,还没跑出最贫穷的八里河。
“你……”严长卿边喘气边说话,再次抬头却看见少年转身离开了,急忙追上去“喂,你去哪?!”
他不答,依旧是沉闷的性子。
“你这样回去又会被他们打的。”
少年不说话,自顾自的走,也不理跟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布谷鸟。
“你能打得过他们为什么还要老老实实挨打?”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打够了就会停手?”
“这是最笨的处理方式,你应该把他们打到最后一口气,直到对你跪地求饶。”
语音落下,少年蓦然停下,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她。
她从小没接触过什么异性,严浩翔最为熟悉,而他又偏偏生了一双脉脉含情眼,每次对视,她都欲罢不能的心动。
不像这个人,清冷的逼人,瞧得她有些害怕。
“这条巷子的尽头就是八里河的出口。”
原来是要带着她走出来。
他在思考她的衣服能不能洗干净,又觉得大小姐又不会心疼这一套衣服。“以后别来了,这里不适合你。”
严长卿来不及感谢,他便又要又,她再一次抓住他的手腕“我带你去买药吧。”
少年盯着互相触碰的位置蹙眉,尤其是色差让他本就卑劣的自尊更加无所遁形“别碰我。”
严长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巷子口停了辆车,乱哄哄的下来一群人向两个人跑过来。
“大小姐!您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少爷都快找您找疯了。”
少年见状,即可甩开她的桎梏,他一直生活在八里河,再怎么埋怨命运不公也只是些沙砾大小的比较。
直到严长卿这个大小姐闯进了弄堂,让他知道,人生的参差连云泥之别都描述不出。
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小姐,我们先回去吧。”
“好。”严长卿将书包递给佣人,富贵大小姐的生活已经轻车熟路。车门打开时,她发现严浩翔正坐在后座,冷冷的盯着她。
怎么回事,严浩翔只有在特别生气时那双含情眼才会变得冷冽,严长卿意识到了他愤怒的点在哪,坐进去便变得又乖又软,甜甜的喊了声“哥哥。”
严浩翔看到她的伪装更加生气,但当着这么多保镖仆人的面总得注意,便没理她。
屁股刚坐稳,严长卿就听到耳侧传来声音“不回家,去十里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