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陆家命人传话,说是陆兆川病情加重,怕是时日无多。
一个月前,月姨娘不慎摔倒,腹中胎儿一出生便断了气。陆兆安眼见着幼儿早夭,气怒之下,竟一病不起。
“二甲,你同夫人一起前去陆家,路上多加注意安全。”府上有要事,顾言柏不便同我一起回去,遂命二甲跟随。
“夫君放心,我去去便回。”陆兆川虽算不得一个好父亲,但念着父女一场,总该回去看看。
陆府,后院。
我冷眼看着早有起色的陆兆川:“父亲的病既已好转,衡儿便回去了。”
“衡儿,顾陆两府相隔甚远,爹见你一面不易,衡儿不若用了饭再走?”陆兆川面有难色,沉默半晌,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哦?是吗?父亲不惜诅咒自己诓我前来,只是因为想女儿了?”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玉镯。
陆兆川被噎得面色通红,却仍按捺着怒气,“衡儿,咱们家的生意出了些事,原是不该开口的,但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能否先借爹十万两,先把陆家的难关度过再说。”
“既是不该开口,那便不要开口。我嫁入顾家不过一年有余,上有婆母大嫂,未掌中馈,何来如此多的银两?衡儿纵是有心,亦是无力。”我拂了拂袖,起身欲走,“家中还有要事,女儿便先走了。”
“陆玉衡,你也曾是陆家女,如今陆家有事,你竟不管不顾?”王氏带着嬷嬷步入房中,气色甚好。也是,这花容月貌的月姨娘如今缠绵病榻,心腹大敌已除,心情自然不错。
“母亲言重,这顶帽子,衡儿可背不起。我虽是陆家女,却也是顾家妇,母亲曾教导衡儿出嫁从夫,衡儿自然是不敢忘的。菱儿妹妹嫁得权贵,这十万两于她而言不过小事。母亲何不寻她帮忙?”我挑眉笑道,目光却是紧紧盯着王氏。
王氏明知会在我这碰壁,却仍以陆兆川的名头寻我前来,此事必有蹊跷。我当下不再停留,向外走去。
“陆玉衡,你也真是可怜。你以为的好夫君也不过是个处心积虑,披着人皮的豺狼!若无他默许,我这换亲怎能进行得如此顺利?”王氏伸手拦住我,贴近我耳边,轻声道。
我脚步微顿,唇角微掀:“我这夫君如何暂且不论,只是菱儿近日又多了几个妹妹,想来也是顾公子心疼菱儿,真是好福气!”
说罢,我快步走出陆家,心有不安,似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二甲,快些赶路回家!”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