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正好过来，耳尖地捕捉到重要词汇，“什么生日——等等，我猜到了，是你的成人礼？那我当然不能缺席。”
他把话都说完了，席年微微停顿后十分迁就无奈地看向他，“我还没来得及说呢。”
温柔轻缓的声调，小小的抱怨听起来更像撒娇，混合着空气中迷人沉醉的酒香，让没喝酒的人在今晚还是醉了。
“哈哈，抱歉。”温迪嬉笑着歪头，“那你要改变主意不邀请我了吗。”
那双翠绿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黑发少年，盛满清风柔雨，看着少年因为没意料到他的话而微微发愣。
只是没思考几秒，他就摇摇头，“不会改变主意的。”
“在我还清晰的记忆里，没有像这样正式地过生日，也不会有人为我庆祝这一天。”
目光随着话语落在迪卢克身上，夹带羞涩的笑意不自觉挂上嘴角，眼睛映着室内的光暖融融的。
现在不一样了。
有人会提前早早地为他筹备。
那一天终于可以用“重要”来修饰。
连原本安静当背景板的青团，忽然间抬起脑袋，忍不住飞到席年面前摸摸他的额发。
男人明白席年目光中的倾诉，可是比愉悦更快袭来的是心脏的怔痛以及空荡。
席年不属于提瓦特。
这一点他知道的最早也最清楚。
席年确实依赖他，也更愿意在他面前展露想法，可好像…从来没有提及自己的过去。
想了解自己放在心上的人是本能。
虽然迪卢克认为这并非他的必要，也不会因为席年过去发生了什么就改变自己的心意，但不能说一点想法没有。
他希望席年的主动坦露。
如果少年的过去千疮百孔，他就用现在和将来去抚慰填平。
就和少年曾经全然接受了他的过去一样。
心思细腻敏感的少年却误会了男人的默然，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点一点垂下。
纤薄的身形晃了晃，被离他不远的温迪拉住，少年轻颤的眼皮抬起，“怎么了？”
温迪微顿，不是应该由他来问么。
但席年眼波中流露出的不解，既像是疑惑自己怎么没站稳，也像是在疑惑他怎么这样紧张。
迪卢克目光一扫，终于是不能继续保持平静了，拿起挂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绕出柜台后面。
“酒馆要打烊了。”
“今天比平常关门的时间早太多了吧。”作为「天使的馈赠」的常客，温迪对此很清楚。
席年也张望了下四周，酒馆里还剩几桌客人，现在就打烊不像迪卢克的风格。
然而男人轻描淡写地，“我是老板。”
为什么觉得…他说得好理直气壮。
席年唇瓣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半阖的黑眸有细碎的光在流动，最后还是没出声。
算他无懈可击，完胜吧。
“那好吧。”吟游诗人不得不妥协。
他转头又露出满脸遗憾，声音拔高，“只是我才来酒馆一会儿，都还没有喝到酒呢，就要关门了。”
是谁刚才说自己今天晚上不喝酒的？
席年眨眨眼睛，只见温迪回过头，俊秀的脸庞上是促狭的神采。
片刻，男人将两瓶蒲公英酒摆到柜台上。
“拿好。”
还差两个字，快滚。
当然，优雅矜贵的迪卢克老爷不会说这样的话。
“诶嘿，老板慷慨。”温迪见好就收，转身面对席年时神色瞬间收拢。
“席年，我一定不会缺席你的生日。”声音温柔但不轻飘，要让少年真切地听见。
不止这句话，还有更多、更多…
面对前后截然不同的温迪，席年像没发觉一样缓缓弯唇，“那说好了。”
“好。”
在见到那抹浅笑后，心才落回原处。
真的落回原处了吧。
温迪忍住想按按胸口确认的冲动。
也许他隐藏得不错，漂亮佚丽的少年还在关心其他，“回去的时候，能替我向特瓦林问好么？”
“他啊，”温迪目光闪烁，在停顿的间隙里不知想了什么，但又很快接上。
“我会记得的。”
停滞不过短短一秒，以至于席年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将温迪送出酒馆门口，和他挥手道别。
等席年再回到酒馆里，迪卢克正靠在柜台边，目光犹化实质，时刻追随着他。
“迪卢克。”他只能乖巧地去喊男人的名字，柔软得不像话。
酒馆里的客人也散得差不多，青团被哄去楼上，一楼只剩下他们两人。
门一关，就是适合独处的私密空间。
月光从窗子里倾泻进来，拉长地上两道重叠的影子。
“迪卢克…”
少年柔软的手轻轻抓着迪卢克的衣襟，仰着小脸，连脖颈都满是红晕，再往下被衣襟遮住，却还是挡不住那窥探的视线。
他可能全身都红了。
很漂亮的宝贝。
“快让我下去。”
那墨黑的长发垂在身后，让他的紧张害羞无处可藏，发尾一下一下摇晃扫着迪卢克撑在桌子上的手。
随动作垂下的火元素神之眼缠住了底下那颗冰元素神之眼，挂绳缠绕难以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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