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难留,秋难留,待到冬来霜满头,明月照空楼。爱无由,恨无由,去年相思今日愁,别时忘回眸。
“将军。”
此时晚风微拂,邵喻之回头,发丝有些凌乱。
“军师。怎么了?”他轻轻把碎发撩到耳后,就像当年那妖下意识的动作一样。
“将军悬赏那妖,有人见过。”
邵喻之顿了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在哪?”
谢玉臻眯起眼,摇了摇折扇,再“啪”地一声合起,凑近低声道:“蜀地楚湘王。”
“楚湘王。”邵喻之重复一遍。
十年前。
“完了,全完了。”宋忻站不住,直接跌到了地上。
“怎么?!”邵喻之吓了一跳,一把拉起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跟你说过未殊吧?!”宋忻紧紧抓住邵喻之,“未殊就是他弟弟!”
“什么?!”
邵喻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他想起了房间里的兔子玩偶,想起了那场地震。
“他弟弟还活着?”
“不说他了,快去疏散桃花源居民,叫他们全都离开!”
“为什么?”
“快去!”“
……
………
“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忘掉。”火烧起来了,宋忻孤零零地站在镇里的广场上。
邵喻之想把他拽走。
“人妖殊途,桃花源更不应存在。如此,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好结局。你是个人类,应该和人类呆在一起,而不是妖。”
一场大火,桃花源消失了。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有太多没搞明白的事了。未央,未殊,宋忻。
未央说他要去安江,那邵喻之就来安江等他。
“将军,你在听我说话么?”
回过神来,邵喻之有些抱歉地看向谢玉臻。
“没有。劳军师再讲一遍。”
“是前些天在邻国俘的乐师,无意中提起的。”
邵喻之思考一阵,道:“带我去见见他。”
“这边走。”谢玉臻收起折扇,走向监牢。
邵喻之紧随其后。
推开门,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坚固的石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
一楼关押的是普通犯人。要见那乐师,得走下楼梯,来到地下,这里是关押俘虏的地方。
一间一间的狭小牢笼,用石壁分割,用铁杆封住,就连铁门上的大锁,都落着锈。
走到最里面,谢玉臻掏出钥匙打开铁锁。
这牢房味道古怪,是地底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原来,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这就是苑国乐师,师和韵。”
邵喻之走进去,见师和韵手足上都套着沉重的枷锁,皱了皱眉:“乐师不习武,天天戴这么重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导致肌肉、肌腱,甚至脊柱损伤。传出去又有好事的人嚼舌根,说我们虐待俘虏。”
“将军此言过矣。”谢玉臻斜过眼瞥了师和韵,“这人没有肌肉。”
师和韵一直低头沉默,听到这话,猛地抬头:“尼玛,劳资有没有肌肉你个小鸡崽子莫得瞅瞅咋个晓得!”
“哟,犟上了?”谢玉臻一把撸起袖子,给师和韵展示自己健壮的肱二头肌。
师和韵再次沉默一会儿,没精打采地向一直以来那样低下头去。
“别闹了。”邵喻之一把把谢玉臻的袖子拽下来,“给我们韵韵整低落了都。”
““韵韵……”师和韵咬牙切齿,眼神仿佛能刀人。
“哎哟呵,韵韵生气了。”谢玉臻幸灾乐祸地蹲下来,一把掐过师和韵的脸,“生气会变丑的。”
“丢拿星的,劳资颜值碾压你个鸡崽子好吧?!”师和韵连珠炮似的一顿输出,“你丫活生生就是抽象派典藏啊,耗子看见你都含着眼泪走开好吧?!”
“耗子……”邵喻之的脸沉了下来。
谢玉臻一听到‘耗子’二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出。
师和韵懵了懵,战战兢兢抬头,看到邵喻之犹如黑炭一般的脸。
师和韵吓了一跳:“Are、are·you·all·right?”